冉嫔一阵惊讶,脸上慢慢恢复了血气,一脸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琦玉。
“你一个小小奴婢,如若无人指使,何以要毒害皇嗣?”皇上眼中的冷蔓延到眼底,一双眼睛里的尖锐仿佛要将跪在地上的琦玉生吞活剥。
琦玉被这眼神看得浑身颤抖,面露惊色,但还是很快恢复坚定模样。“回皇上的话,无人指使。成昭仪故意隐瞒有孕之事,却时常在冉嫔小主面前炫耀,言辞刻薄,奴婢看不惯小主被羞辱,又因成昭仪有孕之事无人知晓,于是起了歹心,在成昭仪的饮食中加入红花。原本想借此陷害温华公主,却不想东窗事发。此事冉嫔小主一概不知,是奴婢自作主张。无论皇上如何打罚,奴婢借无怨言,但请皇上看在小主事前不知的份上饶过小主。”说罢,她又爬到我的脚下拽着我的裙摆求道:“温华公主是被怀疑过的人,自然知道被误解是何等苦楚。但请公主可怜我家主子,莫要牵连无辜,平添冤孽。”
我心里冷笑。果真是个伶俐的丫头,如此危难时刻还能想着借我之事替她家主子解围。如若我再依依不饶,必然会落下闲话,说我得理不饶人,冤枉冉嫔。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拽开琦玉抓着我裙摆的手,朝着上座福了一下,道:“既然琦玉已经认罪,臣妹此身也能清白了,成昭仪那自然也有了交代。此事皇上如何处置,臣妹本不应插手。但琦玉说得没错,冤孽已造,皇嗣也已救不回,不如好生劝慰生者,不要再平添冤孽了。”
冉嫔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朝着琦玉怜悯地看了一眼,方跪下道:“此事说来都是臣妾御下无方所致,臣妾愿自请在通明殿为已逝的小皇子斋戒十日,念经祈福以超度小皇子在天之灵。”
如此,皇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冷气还未消散,如刀剑般的眼神盯着琦玉看,道:“琦玉、小周子杀害皇嗣,陷害公主,罪不可恕,杖毙。冉嫔御下无方,罚俸半年,斋戒十日。成昭仪无辜受害,赐妃位以作慰藉,与皇后同行册封礼。”说罢,琦玉和小周子早已被御林军拖出去。皇上方看着我道:“华儿无辜受累了。”
我盈盈拜倒,道:“事关皇嗣,确实应该谨慎而为,臣妹无怨。”
“听闻翠竹山庄景色秀丽,布置奇特,朕便将那里赐予你作为避暑山庄吧。”
我心下一惊,刚刚生出花的阴毒因为这句话而慢慢枯萎,生生逼出一汪温柔的泉水,漫遍全身血液。但理智还是没有失去,很快,便恢复平淡的神色,盈盈福身,口中谢恩:“谢皇兄隆恩。”
夜宴行至此已经再无兴致欣赏曼歌曼舞,众人皆各自散了,皇上也前去看望成昭仪。
踏出仪元殿的时候,不经意扑了一身秋风。
“真冷。”我嘴角浮着一层漂浮的笑意,像是硬生生贴上去般不自然,笑意未蔓延到眼底,倒是冷意先行一步。
突然,一件绣春花貂皮披风盖在我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曳地望仙裙上,遮住了嫦娥飞天时的悔恨,余留下玉兔孤独凝望,一时间秋风也被挡在了披风外头。
我回过身握住韩萱为我披上披风的手,深深的凉意嵌在她的肌肤上。我转身从嫣儿手中接过刚灌上热汤的汤婆子,放到韩萱手上。
“北国的秋天总是这般冷,与冬天无异,仿佛一夜醒来可见雪若梨花。听闻南方四季如春,倒真是羡慕。”
“再暖,如果暖不到心,也是白费。”我回以一个薄薄的微笑。
“今日之事,多谢公主了。”
我知道她已经晓得来龙去脉,不作言语,只说了两个字:“无碍。”
说话间,冉嫔恰好走了出来。
韩萱见此,便不再说话,朝我和冉嫔福了一下礼,携着宫人回去。
我立在风口,掖一掖披风的两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睛看着廊下的绿菊,道:“冉嫔娘娘今晚受了这样的惊吓,回头本宫让人炖了血燕送一碗到娘娘那里压压惊。”
冉嫔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初,虽然还有些余惊未了的气色,但趾高气昂的模样到底还是回来了。“不牢公主费心。公主今晚这样大一出戏,如果嫔妾不跟着演,岂不是愧对公主了。”
“冉嫔客气了。今儿个成昭仪小产,想必冉嫔与成昭仪姐妹情深,来日必将亲自前往抚慰一二,届时还劳烦冉嫔替本宫多问候几句才是。”说罢,我欲走,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嘴角又浮现那抹阴毒的笑,道:“本宫倒是忘了,刚刚冉嫔自请为皇嗣斋戒十日。想必冉嫔与成昭仪的姐妹情深要待到冉嫔解了禁足之日方可一叙衷肠。届时韩萱即位,有皇后侍奉君侧,想必冉嫔更能得空多多看望成昭仪了。姐妹情深原不在这朝暮之间。”
冉嫔脸色骤变,憋得满脸潮红,欲说些什么,但见到康福走了过来便止住了声,只一昧跟康福客套。“康公公不是侍奉皇上到成昭仪那了么?漏夜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康福见冉嫔一脸期待的模样,又看看我在侧,有些为难地道:“皇上吩咐,既然冉嫔小主已被禁足,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说罢,冉嫔的脸色从潮红变成深紫,欲反驳几句,却看在康福侍奉君侧的份上不敢妄动,只能硬生生憋下去。到底是宫人机灵,见冉嫔如此,连忙扶着她回宫去。
康福见冉嫔走后,便朝我作了下揖,道:“皇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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