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在身边,把女儿留在宫中最是难以放心。
杨丽华轻轻地抱起熟睡的娥英,转递给宫女,一边嘱咐说:“珍儿,务必选个可信的年轻公公驾马车送公主到随国公府去。切记你一定要跟随左右,且让公公驾车不宜过快,以免惊吓了公主。”
“诺。”
杨丽华换了一身便装,拿了一个包裹便趋步奔到皇宫东门口。
一大四小、五驾车辇静候在门口。最大的那架车辇前有八乘纯棕色宝马牵引,每匹马都神色炯炯。全车由黄梨木拼接而成,并焚有墨色斑漆。车盖概由金丝编织,夺目屹然。车驾两边有百人宦官宫女簇拥陪护,举着象征周国的黑色驯鹿旗。
是他一贯喜欢的架势。
外围有两队铁甲兵护卫,带兵将领是禁卫军将领元晟。元乐尚的父亲。前面有一队轻骑兵开路,领军将领同是禁卫军将领。是陈月仪的父亲陈山堤。
相比中间的花架子要寒酸多了。
“月仪和满月还没来吗?”宇文赟拉开帘子问道。
杨丽华看看那四驾车辇,确实只坐了元乐尚和炽繁,还有两驾空着。
“臣妾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姐姐和妹妹,怕是还在制备些什么吧。”杨丽华抬着头回答坐在高处的宇文赟。
“哎,真是拖拉”,他有些不耐烦了,“丽华,先上来吧!”
“哦,可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宇文赟的发妻,理应如此,只是久违了。但一股莫名的不安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皇后娘娘,请让奴才为阶上梯,踏在奴才的后背上车辇。”那人说着,弯下了浑圆的身子。
“郑大人真是体贴本宫。”杨丽华一边说,一边重重地踩上了他的脊背。
郑译咬紧牙关,肥嘟嘟的脸挤出笑容:“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对呀对呀。下官也愿为主子效劳。”
杨丽华登上车辇,闻声往旁边一看,说话者原来是驾车的刘昉。一副瘦猴子的尖嘴巴。
“哦,大理寺卿……刘大人!”杨丽华揶揄了一声,进了车辇。
宇文赟看着杨丽华一身白衣似雪,流露出难得的温情:“丽华,你还是如此喜欢素洁之色。初见亦是,相恋亦是……哎,总觉得有负于你。”
“天上在说什么呢。说什么负与不负的?若是天上与臣妾都平安无恙便好。”她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却像是即将干涸的潺流似的,断断续续。
“娥英送到随国公那里了?”他淡淡地一问,看着月光洒落下的王土。
陈月仪和朱满月还没来。
“嗯,送走了,不消片刻便要到了。”她背着头也看着车窗外。
“啊,朕好像闻到了槐花的香味。”他探出头去寻找香味的来源。
“确是,又到五月了。又是一年槐花香时。”她依旧呆呆地看着另一侧的窗外。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庞,看在他的眼里。
宇文赟顿了顿,想着要说些什么。
“报告天上,朱皇后到了。”帘子外郑译报告道。
宇文赟拉开帘子,见只来了朱满月,不觉问道:“月仪呢,她人呢?”
“其实方才为止,奴婢一直与陈妹妹在一起制备。”朱满月低着头。
“善哉,你竟也这般积极,不错。”宇文赟揶揄着,又问道:“那她现在人在何处,怎么还不前来?”
朱满月仍低着头:“就在臣妾与妹妹制备完毕之时,妹妹突感腹痛,臣妾不知何因,便去请了太医。虽无大碍,妹妹已然无法起身,来不的了。”
宇文赟不安起来:“她若是不来,朕还如何驱鬼了事?朕又一概不知,罢了罢了,那只得散了。”不耐烦地耸耸肩。
“天上,临走之前,陈妹妹已把所有物件与步骤顺序皆告诉了臣妾。若是臣妾相替,也定无所纰漏。希望天上恩准。”朱满月抬起了头,扬起了厚唇。
宇文赟分明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期待的表情:“好吧。朕准了,难得你如此说道。这样多好,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
“诺。”
“传令下去,出发。”
顿时,号角声响彻夜幕,伴着马蹄声、车轴声、铁甲兵厚重的迈步声向四周辐射、前进、探索……
宇文赟转过头来,看着杨丽华黯然神伤的眼角,说:“丽华,没什么的。不要怕,有朕在。鬼神无形,因而很脆弱。朕呼呼两拳,就能打得它们魂飞魄散。”
手里还比划着。
他顿了顿又说:“我会保护你的。”
没有“朕”字,杨丽华感觉仿佛回到了以前,她轻轻用手抚开散落下来的刘海,不禁失声笑道:“还保护我呢,明明自己都不会武功的。呐,赠你一柄匕首防身吧。”
说着,递出一把木鞘铜柄的细小匕首,上面依稀可见着“卍”的字样。
宇文赟接过匕首,一脸狐疑:“这是哪来的,能有什么用?”
又随手在空中划了两下。
“此物是经心无宗惠忍大师开过光的匕首,具有极强的灵气,邪秽之物便不敢近身,可用于辟邪。你看,剩的五把,本是正好每人一柄。”杨丽华得意地从包裹里掏出另外五把同样的匕首。
“诶,不过,陈妹妹没来,余出来一把。”说着杨丽华把包裹连同剩下的那柄匕首放在了座椅上。
“你还真使有心。”宇文赟用手掂着匕首,说道。
“毕竟听陈妹妹说得事态严重,还是得小心为好。”杨丽华看着宇文赟手中的匕首说。
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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