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冶住在五楼,走廊尽头的西间,南辞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于是打算再按一声。
手正要按上去,门突然开了。
南辞心下狐疑,往屋里探头探脑。
“方冶?”南辞唤道。
“你先进来吧,我还没起呢。”里间传来方冶的回应,南辞于是转身关上门。
玄关处放着一双纯白的女式拖鞋,应该是方冶提早准备好的,南辞换上拖鞋,走进房子里。
房间的光线虽不像自家那样昏暗,但也称不上亮堂,房子乍一眼看去还算整齐,但屋主人似乎有太多的物品,每一个角落都堆栈着一些东西,整洁中透出拥挤的感觉。
南辞在沙发上坐下,她注意到墙上挂满了画作,画风狂乱,用色明艳丰富,使人脑海中浮现“抽象画”三个大字,每幅画都用金边相框裱好,看得出主人很喜欢这些画。挂在正中间的那幅画尤为醒目,画的是一群憨态可掬的小狗在大草原上奔跑的场景,不似其他几幅画,这张画令人感到格外真实,那些小狗像是要从画中窜出来。
正呆愣着,里间的房门被推开,南辞猛然回神。
方冶施施然从里间走了出来,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南辞,径直去厨房泡了两杯热咖啡,递了一杯给南辞,自己坐到沙发另一端。
南辞握着杯子,轻轻呼气,氤氲的雾气将周围的画映得迷蒙。
“这些画,”方冶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其实是我画的。”
南辞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他是医生来的。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想不到我是个画家吧。”方冶轻笑:“而且还是画抽象画的。”
南辞“恩”了一声,从沙发起身,伸手抚摸着墙面上那群天真烂漫的狗,问道:“你很喜欢狗?”
“是啊。”方冶轻叹了一口气:“以前养过几只,可惜都去世了……”说着,方冶露出惆怅般的表情。
南辞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好了。”南辞生硬的转移话题。
方冶很快从方才的悲郁中缓过来,快到南辞几乎以为刚才那个落寞的男人不是他。
“蛋炒饭可以吗?正好冰箱里还有写剩饭。”方冶冲南辞一笑:“麻烦你了。”
南辞点点头,进了厨房,很快便端出两碗卖相俱佳的什锦炒饭。
方冶舀了一勺饭送进嘴里,立刻惊讶的说道:“没想到你会做饭,我还以为你会端出什么黑暗料理呢。”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如果连蛋炒饭都不会,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南辞不以为意的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
二人吃过饭后,又聊了一阵子,南辞便道了再见,回到4楼。路过电梯时,南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总觉得阴阴的有些渗人……
冬季的白天总是过得很快,没多久,夜幕降临,银白色的月光从树林间偷溜到地面,形成一簇暗一簇明的光斑。
南辞拉上遮光布,换了睡裙,便直直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有几丝光线从遮光布那儿泻下,照在床单上,南辞伸出五指,借着月光观察指腹的纹理,眼神专注。
随着夜色渐沉,窗外喧嚣了一天的空气重归宁静,整个世界似乎都静谧了。
“好困。”南辞觉得身上沉沉的,不时传来凉意,像呆在几万里深的海底,但是实在受不了困意,便不管不顾的合上眼皮,就着伸手的姿势陷入睡眠。
此刻是午夜十一点半,一切都寂静无声,狭小的公寓中只听得见客厅挂钟摆动发出的“咚——”“咚——”声响,声音闷闷地散开,传入卧室。
睡眠中的南辞似是睡不安稳,突然紧皱眉头,伸着的手指猛一握拳,五指聚成一团。原本平滑的指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指甲,刺入皮肉。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与钟声以同样的频率发出“嗒——”“嗒——”的声响,像一支欢快的儿歌。
南辞却象是毫无痛感,任凭血液顺着手掌、手臂,滴落到床单上,染红一大片。
“咚——咚——咚……”
摆钟敲响十二声,已然是午夜十二点。
南辞把眉头皱得更紧。
钟声刚一敲完,南辞像沉睡已久的人被唤醒了似的,突然从床上起身,双眼还紧闭着,人却轻快地绕过房间内的物品,走到门口时,嘴角扯开一抹愉悦而无声的笑容。
南辞很快打开门,轻巧地跃到门外。
“喵呜。”伏在南辞门前夜寐的野猫被南辞的动静惊醒,警惕地看一眼四周,却已是空无一人。
在野猫看不见的走廊转弯处,只见一个瘦削的影子映在地面上,那影子的主人披头散发,背部驼出一个明显的弧度,纤细的脖子象是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颓废地垂在胸前……
与此同时,深夜的警署却有人彻夜不眠,全神贯注地盯着事发社区的监控荧幕——一个是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国字脸,浓眉大眼,很有精气神,是这所警署的李警官。另一个是位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神色平淡,面目清俊,居然是与南辞有过一面之缘的离老板。
两人已经盯着荧幕很久了,监控却一直无可疑之处,正当李警官烦躁着今晚也要空手一场时,监控里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419室有人影一闪而过,冒出和消失的速度都异常快,若不是有着多年办案看监控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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