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整个大学并不只是交到了了一个可以说上话的朋友,喜欢上晓峰也是一个很偶然的过程,只不过他走得太快了,快到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应付他的离去。他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他有一个怪癖,总是喜欢拉完屎以后回头看看,然后回忆自己吃了什么,最过分的是还和别人念叨。
我说,你别说给我听,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他说,能说的,能说的。
我说,你别这样,你难道傻了么,刚刚吃什么就忘了。
他摇了摇食指,哼哼,你错了,我现在拉的又不是刚刚吃的,你当我是直肠子啊!是昨天吃的,嗯也有可能是前天吃的,当然还有可能是大前天。我肠胃这两天不太好,拉得都不是很清爽。哼哼,你别小看这个,我发现这还是个技术活,我那天在我那一坨里面竟然发现了一条肉丝。但是我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吃的。
我一头雾水接着一阵恶心,不明他的所以,只知道他一直在说拉的和吃的,于是不耐烦道,那你把拉的再吃了。
他楞一下下,转脸就捧腹,不会的不会的,其实,我这样做,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对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看外面。
我看外面。
他说,你看着我,我也没让你真看外面,你看,这个地方有什么?远处是一片树林,近一点是一片坟墓,再近一点就是一条马路,再近一点,就是一堵高墙。
我说,没有那么夸张吧,都高墙了,咱们又不是没翻过。
他说,哼哼,你又错了!
他拍案而起,我以为接下来,定是要手捏剑诀,直指我的眉心,大喊一声,呔!
不过没有,他说,你根本就不明白,你说,这是哪里。
我说,这是学校啊。
他短而有力地啐了我一口,呸,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学校,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学校还是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我觉着这里就是学校,还能是什么?如果是窑子店,那也肯定是黑店。
他说,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你以为这里是学校,你在这里能学到什么么?连我都觉得毛都学不到,你能学到毛?
虽然老师天天念叨毛,但我还是点点头,说,学不到。
他又坐了下来,说,看得出来,你一定都不想念你的家乡。
我想起了大丰,我真的不是很爱这片土地,当我的大脑开始存储记忆时,那片土地上就不曾发生过我的幸事。我不能理解那些所谓衣锦还乡的人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趴地上亲吻大地,又不是你占了大地的便宜,大地就跟你。我想,所有的家乡,都是先有家,才有乡,幸得我的母亲,我的亲人好友都在那里,你才能称为我的家乡,我想倘若有一天我们都得移到另一方土地,那里也会是我的家乡。这里不过是一方泥土地。
我说,我是不怎么想。
他说,你一定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
我没有说话。
他脱了上衣,抹了一脖子的汗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用谷歌地图搜索过自己的家乡,我就这么干过,我在显示器上看的家,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是我看着还是特别亲,这很有意思的哇,有空你也试试。我敢打赌,你们家那边肯定没有我们家那边好,我们家边上就是太湖,我爸爸就在湖边包了一些鱼塘,但是不养鱼,那个不太好弄钱,我爸爸养螃蟹,大闸蟹。
我说,不是阳澄湖的大闸蟹嘛?怎么太湖还
他说,你是知不道,我是正儿八经在水里长大的人,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我们的过去都在那里,我小的时候特别淘气,我就喜欢走我们家拱桥那往下跳,那种被水瞬间围住的感觉太别好,我觉得我的每个毛孔都很享受。我记得有一次,我一头扎进去以后,但是估计由于跳水姿势太好,加上难度系数又高,整个人头朝底扎了进去,然后也不知道撞什么上面了,头上就开了一个窟窿,你看,我头顶这块,是不是没头发,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伤疤,我真佩服我自己,我顶着一脖子的血就回了家,我就一个劲哭,我奶奶当时都吓坏了,她忙拿出毛巾给我按住,那条毛巾是真不小呢,但愣是被我的血给染透了,最后都挤出血来。我当时就想,完了,我这次真要死了,我上次被邻居的狗追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上上次被人用自行车从身上压过去我也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我活了下来。我知道这次肯定是逃不掉了,我奶奶带我去了我们那一赤脚医生那里,擦那,用了也不知道什么土就全敷我脑袋上了,也没给我消毒,更没给我输血,我当时估计放掉有一大碗血。可我还是活下来了,你知道么?
我把手指递到他的鼻尖,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嗯,现在知道了。
他笑,又接着说道,我那时候就奇怪,我怎么老是死不掉呢,我就问我奶奶,我说,不啊,哦,你估计是听不懂,我还是用普通话吧,我说,不啊,我怎么老是死不掉呢。我奶奶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说,小孩子不要乱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样不吉利。我说,不是啊,不啊,我上次就掉到湖里面我就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我怎么还是死不掉呢。我奶奶想了半天,她说了一句我一生都忘不掉的话,她说,太湖的水不伤人。
我说,嗯。
晓峰脸上露出微笑,太湖的水不伤人,我那时候就爱上了太湖。
我说,即便蓝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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