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前我认识一个小姑娘,她也要出去做,我告诉她,你别,你会害了你自己的,她说,你还不是出来卖,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生意?你自己都是一个妓女,凭什么让别人不去卖。我当时很伤心,我难道说错了么?我真的是出于好意,出于真心,我想天底下没人比我更加了解这一行的痛苦。如果有的选,我真的不愿把自己的肉当货,有人从小梦想当妓女的么?对不起,我跑题了。
我很是不屑,说,你这样也就是在为自己的堕落开脱而已。我说得对吧,你肯定是有的选的。
她说,有的选是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一时语塞,想反驳却只能磨动嘴皮,说,没事,过了今晚我会尽量多帮你安排的,今晚就算了,你放心,你化妆了以后卖相很好,肯定卖得掉的。
她说,看得出来,你是孙老板的得力助手。
我有点轻飘飘,那是。
她看着我只是幽幽地问了一句,小老板,我怎么称呼你?
我说,就叫我小老板吧,你叫什么?
她想了想说,你就叫我娜娜吧。
那一夜我偷偷地拿出娜娜的手机,给家里打去了跑路后的第一个电话,母亲一直压着喉咙和我说话,既然出去了,就暂时别回来,等在外面呆够了,再回来。我想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一号,我清楚台词,清楚动作戏,清楚心理戏,但是,总不能在一个恰当的氛围给出恰当的哭泣。我说,哦。
隔天,我对孙老板打了包票,这个姐姐没问题。他看着我不语。之后他的小轿车就装满了六人回到了常州。有三个姑娘并不是不符合条件,而是试钟的人有限,孙老板加班加点也就试了三个,我一个,还有三个姑娘被迫不能带回,孙老板说,没有试过钟的姑娘是不能正式进入单位上岗的,这是行业里的规矩,不能坏了规矩。其实我知道,这都是借口,唯一的原因就是面包车装不下那多出来的三个人,但是孙老板装着说这是规矩,那我就要装着信。
起初的一个星期里,我实在太无聊了。虽说,我的生活时间和环境恰巧告诉我,那些诱惑,就在门外,对我来说,她们必须是无偿的,但是我依旧对出行产生抗拒。我行走最远的距离,也就是百米开外的小店,我每次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那里,为了也只是买几包烟。也我不是害怕被生人欺负,其实我早已与一些地头蛇交好。
我每天坐在桑拿深处的一个小隔间里,只要有客人进来表达需求,我竭诚服务,小姐竭力服务。
我很多次一个人搬座到墙角,对着空气提问,我问了许多事情。我问他,为什么动物世界里说北极熊保暖的是脂肪,可人类却以保暖的名义要他们的毛呢?为什么有人今天说笨鸟先飞,明天又说枪打出头鸟呢?为什么我的青春期还没结束,青春就先结束了呢?
他从没回答我,不过我依旧对他们心存感激,至少他从未打断我。我在生命里也许有过不止一次的想嘹亮的说话,但是总是被人有意或无意打断,他们阐述着我想要说的一切,不过他们说完以后就被拔掉了舌头,他们生前,我没有体会到表达的满足,他们死后,我却有着和他们一样的痛苦。我就这样不停地自我询问,我相信人的成长,来源于对自己的询问,当然,如果你粗鲁,就可以不必那么礼貌,你也可以逼供。毕竟这个世界即便再强大,shǒu_yín是不算猥亵的,自杀是不算犯法的。
我在一段时间里的确有向环境缴了械。我开始不能再忍受对自己的关押。我曾经文艺地幻想,我的流亡生活,是不是会惊心动魄,是不是颠沛流离,也许能写出一本厚厚的书,但是却出奇的安定,只不过是一个可以放在嘴里叨叨两句的故事。我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时间一久,工作后的生活也多姿多彩起来,我和与我同样境遇的年轻人去玩耍,每人搂着两个的姑娘,一个臂展长的搂了四个。在d厅里总有一群满嘴烟酒臭的青年对我投来羡慕。我觉得这条路并没有那么难走,我是多虑了的,无论如何,在这一刻,我一点都没有想起林琳。
不过,我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大约一个月后,我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开始排斥酒精和妖精,因为我想我并没有准备足够分量的酒胆与色胆。而且我永远不能忍受上海人和南京人用中国味浓烈的嘻哈在常州d厅对骂,我想,歌词里不是唱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的么?既然是自家人,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父亲,你们怎能这样不顾父母生殖器的感受呢?即便不算性侵犯,xìng_sāo_rǎo都得算吧。后来我才明白,其实爱国素质教育不是很成功,因为这个国家的许多人都是怕事如我,也只有在网上看到韩国人骂中国人才敢喊两嗓子,貌似是给自己长了脸,这样反而让我明白,我听错了那句歌词,其实,他唱得是:我们都有一个价,名字叫中国。
我明白,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不能接受沉默的空气包围我,也不能接受陌生的舌头舔舐我。我需要一个人,可我从未想过接受一个妓女进入我的生活,我想我对这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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