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或许没有比樱花更幸福的花了。
从古代的平安王朝开始樱花就是百花之王,在《千家流传集》里也记载有“樱为花之首”的誉词。
阳春四月,烂漫绽开的樱花不愧是众花之魁,其盛开时的奢华,谢落时的潇洒,都同样惹人心醉,令人怜惜。
俗话说“樱花七日”,樱花的寿命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星期,但它作为花却具有极强的表现力。因此,享有“壁龛之中必置此花,众花之中此花上座”的特殊待遇。
正因为如此,有时也遭人忌嫌。如千利休[1]等曾说过“茶室之中不准摆放过艳之花”,禁止樱花进入茶道之境。
诚然,对于以“清寂”为本的茶道而言,樱花当然是“太过奢华而不适宜”了,千利休之流的怪癖由此可见一斑。
不可否认的是,樱花培育了日本人美的意识,一直成为激发人们丰富想象力的源泉。
至于久木自己,既喜爱樱花的千娇百媚,又觉得樱花有些令人忧郁和讨嫌。这也许缘于花开花落来去匆匆,自己忙碌得无暇追随吧。
每年,随着樱花季节的临近,新闻媒体便开始报道“樱花前线”的消息,哪里的樱花开到了什么程度,哪里已经盛开,等等。电视里不厌其烦地播出樱花胜地那些美不胜收的景色。可是,自己却没有一次能够去饱览樱花的风姿。
久木总想去那些樱花盛开的地方,悠然地赏赏花,可总是因工作繁忙一直未能如愿,只好将就看看街道两旁的樱花了事。
正如所谓“心不静”一样,樱花给他留下了没有片刻宁静、忙碌不堪的印象,直到樱花开败后,反而舒了一口气。
这样年复一年,他就产生了对樱花的焦虑感。不过,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了。
托现在工作悠闲的福,这个春天终于能够尽情欣赏一下樱花的美景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提起樱花,人们首先会想到京都之樱。如平安神宫的垂枝樱,白川河沿岸的装有灯饰的夜樱,以及醍醐寺、仁和寺、城南宫等许多以樱花闻名的寺院神社。
以前久木利用去关西采访和洽谈的机会,也走马观花地去过其中几处。
每一处都各有千秋,各处樱花争奇斗艳,尽显fēng_liú。这倒使久木觉得京都之樱过于品种齐备,毫无缺憾了。
这是因为京都之樱与周围的古寺、神社和庭院相映成趣,加上郁郁葱葱的群山怀抱,本来就很美的花,在这些绝妙背景的衬托下,更显得风情万种,犹如是以附加值来悦人眼目的商品。
这样的樱花自然让人赞叹、欣赏,然而那些凛然不群,仅仅凭借本真之美的樱花,也令人难以割舍。其实,赏花者所不大涉足的清雅幽静处的樱花,更是别有情趣。
考虑来考虑去,久木想到了伊豆的修善寺。离东京不太远,是一个为群山所怀抱的温泉之乡,那里的樱花和旅馆都有着远离尘世的静谧。
久木决定了之后,就于四月份的第二个星期日,和凛子一起前往修善寺。
这个时候去赏花,比起往年来是迟了一些。不过,今年的四月偏冷,所以,花开的时间较长,伊豆一带正是盛开的时节。那一天,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常言所说的“春酣之时”,或曰“春阑之时”更为恰当的烂熟的春日。
久木和凛子一起离开涩谷的住处出发了。久木穿一身便装,浅驼色的开领衫,外套一件深驼色的夹克。凛子是一身淡粉色套装,领口配了一条花丝巾,戴着灰色的帽子,手里提着一个较大的旅行包。
头天晚上,凛子回家里取春装时,一定见到了丈夫,不过,久木还没来得及问她。
凛子家里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呢?
从计划这次旅行开始,久木就在担忧这件事,却没敢贸然打听,凛子好像也不大愿意说。
只是四月初,凛子从娘家回来后不久,说过一句“我妈叫我做个了断”。
这当然是指凛子和她丈夫的婚姻关系了。
三月中旬,当凛子的母亲知道了她和丈夫不和的事实,并且知道了凛子一直有外遇时,非常气愤,严厉地叱责了她,说这简直太丢人了,更没脸见亲戚了。
从那以后,凛子的母亲不能继续坐视女儿的不端行为,要她尽快解决婚姻问题。
可是,据久木所知,不同意离婚的是凛子的丈夫,他想以此来对妻子复仇,那么凛子的母亲对此怎么看呢?
久木一问,凛子只是不得要领地回答说:“跟她说不明白的。”
凛子的母亲是老一辈的人,怎么理解得了做丈夫的明知妻子与人私通,却不同意离婚的心理呢?
“妈妈说:‘三个人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三个人是指凛子和丈夫,还有凛子的母亲。
“妈妈喜欢他,以为谈一谈问题就会解决,我可不行。”
凛子又说:“况且在那种场合,也不能谈论夫妻之间性不合的问题吧。”
如果追究起凛子为什么对丈夫不满的话,会从性格不一致追究到性不合的问题上。而凛子觉得,反正要离婚,不想把事情说得那么露骨。
和凛子家的情况一样,久木家也处于僵持的局面。
久木的情况恰恰相反,是妻子要求离婚,而久木迟迟不表态。和凛子的情感这么深了,应该同意才对,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心情就十分复杂。既有对自己随心所欲导致的后果的内疚,也有要面对同事和亲戚的忧郁,还有凛子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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