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调儿冷下了脸,携着共儿气势渗人地走向庄外。虽说水儿才是公主府的管事,但是面对太宗正司,还是调儿这种有官位在身的来得方便一些。而水儿也快速地出了房间,叫下人为殿下的宫服进行熏香。
“歌儿姐姐不用管綰儿,去叫人好生护卫别院,断不能叫人动歪心思。”如今这些人是为了谁做事实在没个保证,这般明明暗暗的,不多想一步,是决计不够的。
歌儿也严肃地板了脸,点头快速地往别院去。
“殿下,瑶池备好了。”水儿再进来时,楚綰正费力地将床边瓷碗里的药往嘴里倒,这药飘了几步外都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平日里叫殿下喝,便是秦甫沅来,也要耐心哄上大半日才行,此刻荣安却自个儿一口饮下了。
“好苦!”那张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有些发青,嘴唇也是紫的,平日里那般活泼的殿下,此时同样的动作,吐吐舌,露出笑,也都透着一种虚弱感。水儿把碗接下,就听见楚綰嘀咕,“驸马不在,这药果然苦了许多。”
“殿下。”
楚綰摇摇头,自个儿撑着柱子站起身,“调儿姐姐说得好,再怎么着,也不能叫驸马平白多担心了去。唔,等驸马回来,綰儿要好生讨要奖赏才是…綰儿,可好了。”
太宗正司,虽隶属礼部之下,但是随着近几年改制,不知何时起,隐隐已经有了单独超乎六部外的姿态。因是平日里对皇亲国戚进行监督的管事处,太宗正司底下的官员与平级相比,与同样自视极高的吏部相比还要格外高人一眼些。等那位小丫头进去通报,本来还以为会请来那位公主殿下,只是瞧着对方模样,分明只是个资历大些的丫鬟。
心下不免有几分轻视,抱了拳,表面上都已半是不屑,“二位姑娘,本官太宗正司宗卿余政宪,带圣谕前来请长公主府子女任氏馥郁、悦俞,还请代为通报荣安公主陛下,莫要阻碍耽误了陛下的旨意。”
“嗯?”调儿视若无睹一般,皱着眉看了一圈四周的兵马,那冰冷无情的视线落在人身上,生生地叫人心中发慌。这摆明是无视了之前的话,那宗卿正心中气恼着,便听有人偷偷在耳边提醒,“这是荣安公主身边的调儿姑娘,虽作丫鬟打扮,但在太医局,官同院首。”
调儿这般特殊的例子实在鲜少,所以余政宪很快便知晓这说的是谁,狼狈地刚重新摆出官架,却听调儿拉着脸先冷哼了出声,“呵!荣安公主别庄正门外,这般兵马层裹,莫不是我荣安公主府做了什么错事?”
酝酿好的话被堵在喉间只能往下咽,余政宪只好耐着性子重新把之前的话再搬出来说一遭,“下官乃太宗正司宗卿余政宪,带圣谕前来请长公主府子女任氏馥郁、悦俞,还请代为通报荣安公主陛下,莫要阻碍耽误了陛下的旨意。”
这才‘恍然大悟’,调儿这才稍微低了一眼算作行礼,“原来如此,宗卿大人有礼,公主殿下带病在身,奴婢们自是不能轻易做决断,将两位小主子带出来的。”
“只是任氏任馥郁、任悦俞交由下官,这又何须叨扰殿下?圣上旨意来得突然,想来或许是多有想念了。”以楚綰身子为由,而不让人带走长公主的孩子,其实这说法根本说不过去,只是因着这边的理由也说不过去,所以余政宪有气发不得,只能好生相劝,力求尽快完成任务。
老神在在地隔了许久才悠悠摇头,调儿皮笑肉不笑地发了问,“来者是客,更何况是长公主的子女、殿下的外甥?”
第六十一章
“驸马…”
“驸马…驸马!”
“驸马!”
楚綰哭着醒来时,调儿正在她眼前掐着她的人中,见她睁眼才把手松开,然后才小松了一口气,“醒过来了。”
“殿下!”水儿小心地去了茶盏,用瓷勺小心喂了几口进去,小声地问,“殿下这事又梦到了不好的么?”
楚綰脸上还挂着泪痕,喝了水又过了许久才平缓了呼吸,“不是梦到了不好的,倒是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才更加叫我痛苦…还是,没有找到驸马吗?”
歌儿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綰,然后才支支吾吾地回答,“目前为止,暂且未曾听到驸马的消息。”
“居然还没有消息…”楚綰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越发煞白。
那日自宋友丙处出来后,秦甫沅便回房,与楚綰匆忙说了要用秦家商行助长公主度过此次危机。
楚綰只觉得,人生头一回如此两难:她一方面通透地明白秦甫沅此行有莫大的危险,一方面又知道若是秦甫沅不出面,此时便无人能助皇姐。
若是为着别人,她决计不愿意让秦甫沅冒险;但此次事关皇姐,想到秦甫沅不冒这个险,楚曌那么多年的煎熬便有可能功亏一篑…届时,没了权势的皇姐,真得能被人所容吗?
秦甫沅注意到了楚娃为难的样子,便伸手搂住她,笑着说,“若是长公主殿下知道,妹妹为了妹婿不确定的危险,而想到将处在危险中的她撇一边,多半连那惯常的笑都勾不起来了。”
楚綰心中通透,却是很少有重要的人都摆在面前叫她为难的情况,故而难免比常人想得更糟了些。此时秦甫沅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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