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驸马…驸马!”
“驸马!”
楚綰哭着醒来时, 调儿正在她眼前掐着她的人中, 见她睁眼才把手松开,然后才小松了一口气,“醒过来了。”
“殿下!”水儿小心地取了茶盏, 凑到面前用瓷勺小心喂了几口进去, 小声地问, “殿下这事又梦到了不好的么?”
楚綰脸上还挂着泪痕,喝了水又过了许久才平缓了呼吸, “不是梦到了不好的, 倒是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才更加叫我痛苦…还是,没有找到驸马吗?”
歌儿小心翼翼地看了楚綰, 然后才支支吾吾地回答, “目前为止,暂且未曾听到驸马的消息。”
“居然还没有消息…”楚綰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越发煞白。
那日自宋友丙处出来后,秦甫沅便回房,与楚綰匆忙说了要用秦家商行助长公主度过此次危机。
楚綰只觉得, 人生头一回如此两难:她一方面通透地明白秦甫沅此行有莫大的危险, 一方面又知道若是秦甫沅不出面,此时便无人能助皇姐。
若是为着别人,她决计不愿意让秦甫沅冒险;但此次事关皇姐,想到秦甫沅不冒这个险,楚曌那么多年的煎熬便有可能功亏一篑…届时,没了权势的皇姐,真得能被人所容吗?
秦甫沅注意到了楚娃为难的样子,便伸手搂住她,笑着说,“若是长公主殿下知道,妹妹为了妹婿不确定的危险,而想到将处在危险中的她撇一边,多半连那惯常的笑都勾不起来了。”
楚綰心中通透,却是很少有重要的人都摆在面前叫她为难的情况,故而难免比常人想得更糟了些。此时秦甫沅点出,她才悟过来,一时更是闷闷不乐了,“綰儿果然是笨,还以为通透着,其实到头来还是个俗人。”
“殿下所在俗世,若是全然不俗,不就成了天上的仙子?”大抵是因从未感受过楚綰这般依赖,亦或者是离别前的感性,秦甫沅心被柔水浸泡着,不免打趣这位小公主,“多半是因为甫沅太俗了,故而叫殿下也多了几分俗气。”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驸马这是在开玩笑,不禁抬起头,眨着眼仔细瞧了秦甫沅许久,楚綰乐得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唔,驸马果然是伪君子!”
虽然那日两人将此话彻底揭过,只是,楚綰没想到的是,秦甫沅那么快地便被盯上了。出发后第三日,随行负责保护秦甫沅的娟儿便传信回来,单单只有一句话:途中遇刺,驸马爷生死未卜,走散中。
初闻秦甫沅出事时,楚綰便直接软倒在地,与上次南苑不同,好歹知道秦甫沅在那里等着她,想着皇姐不会让秦甫沅出事,想着有调儿…可是这次,驸马身边谁都没有。哪怕再怎么想着,平日里秦甫沅勤于习武,之前婵儿也说过,驸马的功夫不低…只是这样只能守在闺中,然后静静地听别人说着情况,仿佛只是一个看客一般,分明是当事之人,却毫无作用。
秦甫沅在危险中,又在危险中,而她依旧只能在所有人以外,水儿打理着府上所能用势力,秘密找寻秦甫沅的下落;调儿一早备好了所有的急用药,将它们尽数交给婵儿,而婵儿负责与娟儿汇合,以图更好的保护秦甫沅;歌儿共儿也在与长公主府、林清峰那处交涉着,以为皇姐努力;便是那位易姑娘,似乎也在为驸马忙着…便只有她,不但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再次病倒在床。
水儿瞧着楚綰黯然的模样,忍不住更加心疼了几分,“殿下,如今指不定还有什么人盯着驸马爷想要害他,如今我们与长公主殿下都找不人,想必他人也寻不着,或许,这才更加安全呢?”
楚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眼皮子无力地一沓,似乎又要睡了。调儿用手再掐她的人中,她才呆呆地问,“调儿姐姐怎地老不愿意让綰儿睡觉?”
“殿下那不是正常地想睡,而是昏迷,这般反复梦魇,乃是神衰力竭之象。”因这几日楚綰反反复复地烧热,调儿陪在一边已好几天未好好地瞌眼了。此时眉眼间满是疲惫,语气也难得平缓温柔了许多,“殿下这般总是睡着,于身心不利…若驸马爷安全了,多半是不愿听到殿下身子不好这种话的。”
楚綰这才恍惚坚持打起了神。这两日似乎正映着那句梦极必反,她越是担心,梦中便都是与驸马在一起时的好事。楚綰一边苦苦沉溺于那些好,一边却清晰地意识着,秦甫沅如今生死未卜,那些好的时光,顷刻便能化作单薄的回忆…越是梦久了,便越是心惊胆颤,害怕梦醒时,所梦的事慢慢模糊,这似乎正暗示着秦甫沅将会离她远去一般。于是渐渐地,忍不住更加沉溺在梦中,哪怕更加痛苦,却到底还能从中寻着丝丝的甜。
只是如调儿所言,秦甫沅只是生死未卜,若是安然归来,哪怕自个儿不能给上什么帮助,也断不能叫驸马心有不安啊!
正说话间,共儿匆匆忙忙地便从屋外跑进来,“殿下,水儿姐姐!长公主府被围了,如今太宗正司要来拿任馥郁、任悦俞两位小主子和林小姐!”
水儿愣住,旋即惊诧地问,“可说了为何要拿她们?”
“只说是凭圣上的旨意,未曾明说缘由!”共儿皱着一对眉,语中尽是忿忿不平,“这如今直接围了庄,倒像是要来拿什么朝廷要犯一般!”
前几日便隐约知晓长公主在边城出事,后脚有人来拿长公主一双儿女,再联系民间众说繁复,要说没什么龌龊在其中,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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