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马韵偷听的话,听也没听几句就被下人抓住了。
李元只能安慰几句,他本家没事儿,一切都长辈之类的话。
小孩子心里憋着事情,跟人说出来,他自己就轻松了,所以即使是李元泛泛的安慰,还是让马韵不再魂不守舍的了。
距离考试的日子,再无波澜,那日听到立太子的大事儿,就这么在平静无波的蒙学中过去了。
考试很简单,只是抽出几句背诵上下文,又从书中挑出字,问挑出的字怎么读。简单的考试,李元特别轻松就过了,马韵跟袁清也完全没有问题。
考上小学的李元,此时已经处于放假状态了,只等蒋鹤考试完就能回家休息等着过元旦了。
“九郎,新年归家前,可否来我家游玩几日?”
准备归家的袁清,盛情邀请李元去他家玩。
李苗再如何与李家有嫌隙,新年怎么也得回去。李元以自己老家太远,要早些赶路为由拒绝了邀请。
被拒绝的袁清,听李元他来的时候日夜不歇的赶了十几天路,袁清不好再劝,只得神情沮丧的走了
袁清前脚走,马韵后脚来。一进门,人还没坐稳,就开口邀请李元去他家玩。
面对热情相邀的马韵,李元把拒绝袁清的话,又拿来推辞马韵的邀请。
弄得马韵时兴高采烈来,没精打采回。
推辞掉小伙伴们的李元,遣甘松去问蒋鹤,李苗可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
等待甘松期间,李元又捧起书,开始背诵,毕竟他不是过目不忘,多记忆几遍才不会轻易忘记。
甘松回来时,李元已经把五百多字的《百家姓》,来来回回看了五遍了。
得到甘松说李苗不日回来的消息,听到这消息李元面上虽高兴,心里担忧的却不是,李苗被李家吸血,而是忧心李家让李苗供其他孩子上学。
以李家的家教,李家那几个孩子的秉性,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或得罪什么人。
“这是我家寄奴?”
回到蒋鹤家中,李苗一见到李元,特别夸张的问蒋鹤道。
“这是某家九郎,苗兄可是目眩误看?”
蒋鹤煞有其事的说道,还招手让身后的李元站到自己身旁。
“苗兄再观,我与九郎样貌可相类?”
李元看着明显比自己,黑两个色号的蒋鹤,低头暗笑。
“鹤兄还是这般诙谐。”
李苗说着,招手示意李元过去。
“忆旧时,寄奴才及我膝,今竟高至股。”
李元看了下,自己身高根本没到李苗大腿,李苗说的也太夸张了。
偏偏听的人也不觉得夸张,蒋鹤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他也没想到,短短几日分别,竟能如此物是人非。
李元这会儿算是听出来了,合着李苗跟蒋鹤这是借他喻事儿呢!李元刚才还觉得好笑而放松的心神,瞬间绷紧了。
两个人笑着坐下,李元坐到了李苗身边。
“叔父可还安好?三堂兄明年可要下场?”
李苗回蒋鹤的话,“三郎君一切安好,太学之事一平息,三郎君便撵云孙兄回去备考。”
蒋鹤想了想,笑着说他堂兄一定特别不愿意,肯定拿照顾叔叔做借口不想回去。
听见蒋鹤如此说词,李苗似想到什么,顿时乐不可支。
蒋鹤看李苗如此,连声催促李苗给他讲到底什么事儿这么可乐。
李苗这才收敛了些,清清嗓子,说云孙借口照顾蒋鹤叔父不回去,结果被蒋鹤叔父考校一番,云孙答得差强人意。可见是学习不好,不敢回去备考,被三郎君追着一顿好打,最后塞进马车,命几个健仆送云孙回去了。
然后李苗详细描述了一遍,云孙如何在园中东避西藏,蒋鹤叔父是如何命人左右拦截,云孙是如何狼狈的被打的抱头乱窜。
李苗的描述让蒋鹤也乐的不行,两个人笑了半天,这才停下喝口水歇歇气。
“韩三司使近日上言,要圣人削减元日节假,由七日减为五日。”
“圣人怕是准了。”
李苗没说完,蒋鹤就说出了答案。
“圣人自是准了。立太子一事,韩三司使要撒手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李元,不过同意消减假期,三司使就能同意立太子?想也不可能。
疑惑的李元继续安静的偷听,希望这关头别被赶出去。
“原是耿直忠良之臣,却为家族所累,屈膝折腰。圣人要详审韩忠案,柳相公与陈相公要严审,只是可怜了大理寺正。”
蒋鹤唏嘘道。
李苗却说最可怜的是蒋学士,跟皇帝据理力争要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结果被皇帝以,他家子侄与皇后家联姻为由,说他包私心议国政,被贬去黔州当通判。
蒋鹤很是认同,说马家旁支娶了皇后家旁支的旁支家的女儿,怕是马学士都不知道,这都能被皇帝拿来当借口,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立齐贵妃的儿子当太子,马学士不过是用来警示其他反对的朝廷大臣的。
李苗愤慨道,说马学士当初可是考过直言极谏科的,说什么“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不过是越谏越贬罢了。
听李苗如此说皇帝坏话,蒋鹤不劝阻,还跟着一起说。让李元这个听的都心急,他们也太不把皇帝当回事儿了吧!
李苗跟蒋鹤光声讨皇帝了,正事儿被丢到一边,弄的听到半截的李元,心里像养了只猴子,在心中东跳西蹦的,难受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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