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一上午就在忙两件事,赦罪和夸官。孙壹一下子倒变得无所事事了。
回想这几天连轴转,累就不说了,事情还完全没有按照自己原来设想的轨道发展。自己除了过于着急地提出了权利和义务的三个根本法则,其他的都是明朝人在推着自己走。
自己可能其实和大明朝的朱由检一样,都没有什么管理经验。孙壹暗暗地提醒自己。以后还是多安排明朝人多承担一些责任吧,省的自己把事给办砸了。
上午议事的时候,人来的出奇的少。杨日天、一条龙、贾道士和闷蛋而已。
几个生产队管事的都在忙自己的事,铁监军在赦庙保护孙壹的手机,王尔牛夸官游街去了。
上午饭居然多了一盘菜,估计是新来的孩子们一早采回来的。吃了一口,脆脆的有些甜,还有些咸,感觉挺爽口。孙壹好几天没吃蔬菜了,不由得大口大口吃起来。
“爷喜欢这菜?这叫芦心儿。”杨日天说,“把嫩的芦苇芽皮剥掉,只留下心儿。春天特别多,现在夏天了,少多了。”
孙壹满口芦心儿,吱唔着点点头。
“听说铁监军把自己的家当都贡给赦庙了,把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兄弟也散了。”杨日天说。
孙壹想起“不心疼就不诚心”的理论,无奈地叹了口气。流民把自己的仅有的财产贡给赦庙,只求换一个心安。
“庙里那么多的贡品怎么办?”杨日天问。
“入公库。”孙壹想都不想。
“啥是公库?”闷蛋问。
“就是属于铁木所有人的仓库。以后战兵的开销、还有咱们的上午饭、都从公库里出。”
孙壹咽下芦心儿,接着说,“以后我家里的粮,和公库分开。”
贾道士忙道,“这怎么行?怎么多的人,还能不供养自己的首领一家子?”
别人都忙着赦罪,唯独贾道士,一早围着赦庙转了几圈,终于还是离开了。
另一个对赦罪不感兴趣的人是闷蛋。闷蛋挠着头想了半天,说自己不需要赦罪,连去都没去。
孙壹看了道士一眼,“别人能养家,我也能养。别废话了。”
孙壹不想占“公家”的便宜,尤其不想占是流民们赦罪贡品的便宜。自己家里,算起来十口人了,都要“公家”负担,孙壹拉不下脸,也觉的“公家”负担不起。
“爷仁义。”贾道士只好奉承一句转移话题,“这么多东西入公库,够咱吃一阵子了。”
孙壹叹一口气,“只不过把东西从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罢了。营里的粮食一共就那么多,流民拿出来,自己就剩的少了。”
“爷,要不咱们还是出去打些粮?”一条龙建议。
“打谁的粮?”孙壹严肃地问。
“这河套,除了抢蒙古人的,就没别人了。”
“蒙古人粮多吗?”
“蒙古人没粮,有牲口。”
“没了牲口,蒙古人还能活吗?”孙壹知道,以前日塌天他们出去打粮,抢的也是最弱小的分散的蒙古游牧人。
一条龙不支声了。
孙壹继续说,“抢可怜的蒙古穷人,咱和马三有什么区别?难道除了你死我活,没有别的出路?”
杨日天见孙壹有些发怒,连忙打岔,对一条龙说,“龙参军,你还没有去赦庙吧?”
“没有。”一条龙回答。
“等你从赦庙出来,估计你就不会打这主意了。”
一条龙不说话了。
杨日天转向孙壹,“这设立公库,我给爷推举一个人管库---哈老柴。”
孙壹对哈老柴印象深刻,是个会算计的人,好象对作生意也明白。
“倒是合适,只不过人品怎么样?”孙壹问。因为孙壹知道,在陕北话里,老柴就是老财的意思。哈老柴听起来象老地主一样。
杨日天道,“爷是不是怕哈老茶哈?”
“哈?”
孙壹想起'哈'作为一个姓,是从清朝满人转到汉姓的。明朝“姓”哈恐怕有别的意思。
“爷有所不知,哈是土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眼哈,一个是心哈。”
原来'哈'是坏的意思。
“那哈老柴是眼哈还是心哈?”孙壹问。
“心哈。”杨日天答道。
“哈老柴一家,在府谷住了几辈子。上头几代人都勤谨,攒了几十亩地。到哈老柴这辈,在县城还开了个小门脸。
“哈老柴县城的门面房外头,有个石碾子,每回哈老柴吃白面,都举个大老碗,圪蹴在石碾子上。
“举个碗他不吃,拿双长筷子,挑啊,拌啊,故意给人看,筷子把面挑得这么高,
杨日天用手一比,接着说,
“每回不拌上半个时辰,哈老柴的面就吃不到嘴里。爷你说他哈不哈?”
“哈!”孙壹笑了。
“所以,哈老柴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这外号不是他自己现起的,是被人记恨的多了得下的。”
“不成想,先是旱灾,后是兵灾,哈老柴想带着家人去河东避难,结果让官兵一下子把几辈子的积蓄都给抢了,家也破了。”
“哈老柴原来能多长时间吃一回白面?”孙壹还有些不放心地问。
“十天半月一回吧。”杨日天回答。
看来明朝的财主和一般人,也就是十天半月一回白面的差距。
“哈老柴为人呢?”
“还算公道。没克扣过伙计,也没多给过。”
“要是这样,我看行!”孙壹说。
“我回头就把哈老柴给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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