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身功夫极好,第一跃高度竟堪堪超出了箭雨高度,毫发无伤,乘着两波箭之间的短促空隙,他落地脚尖一点,直扑骑兵阵边缘一点。
“嗖嗖嗖”箭矢如雨,薄刃挥舞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白光,“叮叮当当”箭矢落下,卫桓脚尖一勾,一个西羌兵尸首凌空飞起,打横掷向骑兵阵。
这距离已经不远了,尸首横飞一掷,正中目标,瞬间砸飞四五个箭兵,密不透风的箭阵破绽乍露,西羌骑兵迅速围拢于堵上,可惜已经晚了。
寒芒一闪,血腥喷溅!
卫桓紧随羌兵尸首而至,一跃,已身处箭阵之中,这些箭兵固然百里挑一,只是论近身肉搏,绝不及他万一,薄刃银光疾闪,箭兵枪兵已倒下一大片。
瞬间就乱了,骑兵阵的箭也无法再射,卫桓匿羌兵的身体马后,一轮箭雨下去,死的只有一片同袍。
这个绞杀定阳军多员大将的骑兵阵,宣告被破。
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就仅仅过了不足十息的时间,迅若惊雷,疾如闪电。
徐乾符非等人大惊过后,就是大喜,徐乾反应极快,当即厉喝:“结阵!绞杀!”
这个骑兵阵,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杀。若一旦被破被反合围,还是身处定阳军稳占上风的右翼,无需多久,即被彻底淹没。
“兄弟,好样的!”
徐乾重重一拍卫桓肩膀,重重呼了出一口气。
自这个骑兵阵出来,他卫兄弟还是第一个全须全尾从里头出来的。
卫桓颈侧火辣辣的,一抹,一手鲜血,方才突围而出,有箭矢擦过他的左边颈部。
好在不重,都是皮外伤。
这等轻伤,也不用包扎,看血色鲜红无毒,他再不理会。
二人也没多说,骑兵阵一破,己方士气大振,正是该趁机急攻的时候。
卫桓换了一匹马,重新提刀,与徐乾两营并肩,疾冲而上。
西羌军大败。
骑兵阵破灭后,右翼彻底大乱,并迅速往中军左翼蔓延开去,眼见定阳军气势如虹,枯莫当即立断,“鸣金!按原先所议,分三路撤退!”
不得不放弃已溃乱的右翼,收拢三军急速往后撤,在这等要紧关头,偏偏不见了觉吾。一问才知对方提前就往后方退了,乱哄哄的已不见了人影,枯莫真恨死了这个胡乱做主的酋长幼子。
“能找就找,找不到不管了!”
总不能拖着大军在找他一个人,这得要全军覆灭了。
“撤军!”
定阳军大获全胜,丁洪立即率主力紧紧追截,另又命其余三员大将各率部属,按原定计划直扑西羌那三座军寨。
卫桓也在其中,他和徐乾都是,两营跟着大将郭廉,目标是卢丘军寨。
一直疾奔,路上还收到一份讯报,那酋长之子觉吾,惊慌之下竟不等大军一起遁逃,自己逃回了卢丘。
这就和大军分开了。
郭廉大笑:“天助我也!”
擒获先零大酋长之子,这不是天送的大功吗?
说话间,已逼近卢丘。
血战紧接着急行军,已整整一个白昼,此时天色渐沉,仅余天际少许余晖。
放眼望去,只见卢丘军寨紧闭的寨门都掩不住里头乱哄哄一片,这应是刚接获前线大败消息,正忙忙集合守军,欲弃寨而遁。
郭廉大喜,敌军军心大乱,此时不攻,还待何时?
他当即下令列阵,就要猛攻。
卫桓眉心一蹙。
徐乾见了,忙问:“怎么了?”
“据报,留守卢丘的乃西羌老将西特,此人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即便要大败弃寨,也不该让军士乱到这等程度。”
前线大败,慌,乱,都是应该的,但眼前似乎有些过了。
卫桓眯眼看去,只见沉沉的暮光下,卢丘大寨居高临下,那大大的寨门,仿佛一张正大张开的暗黑大嘴。
他缓缓道:“我们一万兵马,也不算太多,若设陷诱入,卢丘羌兵未必没有反胜可能。”
“这……”实话说,今日一场大战实在胜得太过漂亮,就连向来粗中有细的徐乾都是有些兴奋的,且西羌主力都大败溃逃了,这三座兵寨其实已是囊中之物,很容易就让头脑发热的人们失去平日谨慎。
卫桓这话一出,徐乾心下一突,如一盆冷水浇头般,一下子冷却了,急急抬头望去。
他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我去寻我叔父。”
徐乾家几代都从军定阳,他叔父正是郭廉的副将徐笙,既生疑,徐乾忙匆匆打马往前面去了。
他一脸情急去,脸色沉沉回来。
郭廉并不信,还呵斥徐乾令他不许动军心,已传令各营准备,马上就要进攻了。
“他奶奶的!”
徐乾气苦,切齿低骂。
可也无法,发号施令的是郭廉,令下如有不从,鸣鼓若有不进,立斩不赦!
从古到今,服从命令俱乃军人天职。
“我们往后面去。”
卫桓忖度一番,迅速下了决定。
冲锋军寨,有寨门限制,无法一拥而上的,他们两营落在后军,随机应变。
“西羌守军只有五千,我们两营已有近四千人,还有其他,只要不乱,即便有伏,亦可反败为胜。”
徐乾点头,“只能这样了。”
暮色沉沉,金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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