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若峰今年八十有五,年龄比秦裁小上两岁,但他的修为仅到武师之境,样貌更要苍老许多。
他的头发花白,没有一根青丝,目光似有些浑浊,却在风在安到来的那一瞬骤然犀利。
“你就是风在安?”他缓缓说道。
明明四周被人群包围,可谓密不透风,但风在安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冷风吹过。
“学生正是。”他回答道。
“老夫以监察者之职,今日在训诫碑前问你三个问题。”卢若峰一上来便是咄咄逼人之势。
“请问。”风在安淡淡说着,话语中没有太多的恭敬。
见他这副模样,卢若峰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其一,你在入我山页学府前,曾在洛阳学府击伤你的堂弟,可有此事?”
“有。”风在安道。
“原因是何?”卢若峰继续追问。
风在安沉默数息,道:“此乃家事,与卢监察无关。”
在洛阳学府中,风在安指出他的堂弟风在佑暗地的阴谋,同时提出以比武来了结这段仇怨。
风在佑比武失败不愿服输,竟想要用符咒灭杀风在安,结果被他提前发现,一剑刺穿了其手掌。
此刻,风在安却丝毫不愿说出这段因果。
原因无他。
家事告予外人,徒增笑尔。
“好一个家事。”卢若峰冷笑道:“其二,这半个月里,你从未到教学楼和实战区上课,又是因何?”
风在安沉默数息,道:“我想自己修炼。”
每日的课程若得不到教习的指导,不如在房内自己修习,至少不用听到那些令他心堵的话语。
“你要想自己修炼,进学府作甚。”卢若峰嘲笑道:“其三,在半月前的妖兽入侵中,你可是破除了妖尊分身的幻术?”
“是。”风在安道。
“你用的是何种秘术,还是某样异宝?”卢若峰问。
“我不知。”风在安道。
“你不知?难道你想说,自己莫名其妙就从幻境出来了?”卢若峰道。
风在安摇头不语。
他至今也未想明白,他在幻境中看到的,另一端显现着狐妖分身的水雾薄膜,是因何而生。
“既然这三个问题,你一个都答不上,我在此宣布今日监察的结果。”卢若峰的目中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
“等等。”在安静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声音,随后,李泽阶拖着他显眼的身材走到了最前方,面向卢若峰。
李泽阶神情恭敬,鞠了一躬,问道:“卢监察,仅凭这三点就判定结果,未免有些太过武断罢?”
卢若峰的白眉挑起,正欲怒斥李泽阶不知守礼,胡乱插话,但想到李家的家世,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改变:“既然李少爷有所质疑,那我便将话说明了。”
“风在安,你勾结妖族危害学府,却隐瞒事实,谎称自己击杀了妖尊分身,又说不出破除妖尊幻术的方法,你认为,谁会相信?”
“我相信。”这时,艾啸荡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艾教习,你莫要自误。”卢若峰声色俱厉道。
“切,反正我在洛阳有个铺子,丢了教习的职位,我还能继续当老板。”艾啸荡一脸不屑,丝毫不担心他的威胁。
卢若峰面色阴沉,却不好当场发作,高声问道:“在场的诸位,你们相信这无稽之谈吗?”
熙攘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后立刻有人喊道:“不信!”
“将那个奸细开除出学府,他不配当我们学府的学生!”
“院长和城主大人为何不动手锄奸!”
一连串呼喊声将训诫碑处变做了集市,似乎无一人相信风在安所言,场面全然朝着声讨他的方向发展。
见此,卢若峰的脸色稍稍好转,居高临下地看向风在安:“你还有何话要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风在安的回答,依旧与半月前一样。
“好一个不需要解释,那老夫便以监察者之身宣布,炼体院丙地班学生风在安,犯三重大过。其一,比武中恶意伤及其堂弟,不顾手足之情,破坏家族和睦;其二,进入学府半个月中,未曾尽学生之责,修炼懒散不作为;其三,勾结妖族,危害学府,隐瞒事实真相,满口胡言。全然做不到学府所要求的‘和、勤、真’三字。”
卢若峰顿了顿,以更大的声音说道:“现将风在安开除出山页学府,并昭告八州,禁止任何一间学府招录此人。”
这番话一出,李泽阶与艾啸荡的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卢若峰竟会狠到这种地步。
昭告八州,意味着不仅是将风在安开除,还要将他的污名传遍整个元圣大陆,无论是修炼者,或是普通的百姓,都会知道他曾因何缘故被驱逐出学府,在他身上刻上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
哪怕他以后成为武王,都不能抹去这段经历,一辈子都要背上一个学府弃徒的污名,被众多世家豪门所厌弃。
但是,卢若峰所用的理由,正正抓住了学府训诫的“和、勤、真”三点,即便是院长出面也无法全部驳倒。
“李少爷,你才思敏捷,有没有什么解决这件事办法?”艾啸荡动用真气传音道。
李泽阶摇了摇头。
在这半个月内,学府的言论已朝着一面倒的方向发展,纵然其中有人心存怀疑,也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仗义执言。
这种情况下,除非有一个众人信服的大人物出面,一言定论,才能化解此番危机。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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