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擅长套话,几句话便循循善诱地从丫鬟口中得出了楼挽裳院子的所在。他借口如厕,左拐右拐地绕到了楼挽裳的院子,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此时一片飞花调皮地落在楼挽裳亮顺的秀发上,静王含情脉脉地抬手将它拂掉,无意中触碰到她的耳垂,只见她的脸迅速泛起红晕,衬得人比花娇。
嘉王眸色一沉,看着静王和暖的笑容格外刺眼,不由咳了一声,惊得二人迅速弹开,循声望来。
见到是他,两人面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嘉王见此,唇边的笑意变得微妙起来。那个霸蛮的萧盏还算上不好对付,毕竟他与楼挽裳时时歪缠在一处,人又不讲什么情面,还深得帝后宠信,只是目下他人不在京中,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
而区区一个静王,尽管定了亲,也根本不足为惧。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便是楼挽裳看起来似乎更喜欢静王一些,若想得到她,他或许能想出一万种办法,但是若想俘获她的心,也只能用一颗真心去换。
静王和楼挽裳此时都有些戒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前者问道:“三弟莫非不知此乃后院,外男不可随意踏入?”
嘉王听他将“外男”二字咬得极重,不由笑了,却不肯接他的话茬儿,只对楼挽裳赔礼道:“本宫不熟悉贵府院落,因此唐突了小姐,委实不该。”
楼挽裳因为被他瞧见了和表哥谈话的暧昧场景而微微窘迫,又原本对他怀有敌意,语气只能算是客套,“殿下既知走错,臣女让小厮带您出去便是。”
“如此,有劳小姐了。”嘉王没有纠缠,反而坦坦荡荡地点头,不禁让人相信他所言不虚。
他本就是放心不下她的病,亲眼相见过后,瞧着她气色不错,想来便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没有多此一举地相询。
从后院出来,他又用同样的理由向忧心忡忡的武安伯道了歉。他倒识趣,情知府上应是没有一人欢迎他,便借故辞别,依旧如同来时,风度翩翩,不见一丝仓皇。
他被武安伯送出府门,刚一登上马车,就见从另一边的五彩华盖香车上袅袅婷婷地走下一人。他素来喜好美人,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见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却生得玲珑身材,可惜那一张脸,虽也称得上美,却并无什么出众之处。
这女子便是沈莺,她先前在车里便瞧见了嘉王正同舅父辞别,特地算好了时间下车,果真吸引了嘉王殿下。
她顾不上身后还没下车的母亲,笑意盈盈又微微含羞地走了过来,福礼道:“臣女沈莺,见过嘉王殿下。”
嘉王见惯了此等伎俩,心内嗤笑,漫不经心地勾唇,随口一问:“沈?可是沈侯府上?”
沈莺一喜:“家父正是怀远侯。”而后兴冲冲地等待嘉王继续与她说话,结果只听到了一声“嗯”。
“殿下?”她抬起秋水妙目,面露询问。
嘉王一哂,道:“本宫还有事去,沈小姐请自便吧。”无心同她周旋,他放下车帘,吩咐车夫驾马。
马车扬尘而去,沈莺回神,忽然想到方才之事都被站在门口的舅父看了去,便觉羞臊,只是她往大门方向看去,竟不知舅父何时进去的。虽然有些无礼,却让她心中一轻,回身将母亲接下车来,还不忘挑拨。
楼氏牵着女儿迈进大门,笑道:“你是侯府千金,你舅舅怎会不喜欢你?莫胡思乱想了,好好向你表姐学学本事才是正经。”
又来了……每次母亲都要拿楼挽裳来和她相比,沈莺真是受够了这种情况。她最是讨厌楼挽裳,尤其是那副和善的外表,处处透着虚伪。
她迟早会扒开楼挽裳这层面具,让二位殿下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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