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不得不踮起脚。info老和尚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闻到,面色如常。小和尚则有些恶心了,不仅不躲避还故意用脚踩。
怪不得看着那么脏呢,这俩人可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啥。老和尚我是没办法,或许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肮脏和干净的区别。那小和尚则根本就是欠管教,估计打一顿就好了。
路很快就到了尽头。尽头有一个公厕,公厕的化粪池正对着巷子……
化粪池已经漫了出来,不得不说它的构造很合理,厕所建得挺好,池中的东西可以直接排到巷子中,但那一头却还是干干净净。
“这肯定是故意的,真是没良心!”我已经开骂了。
和尚并不答话,而是带着我继续朝前走,直到公厕正门才停下。
“你可以进去看看。”老和尚说。
“我为什么要进去?”我反问道。不过话一出口我就明白了,竟然恰好想去上厕所。他是预料到了,还是耍了手段?
我急忙进去,好半天才出来。
“明白了?”和尚问。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甚至更奇怪了。厕所前面很干净,后面很肮脏,门口很干净,里面很肮脏。”
“人心,人性啊!这不是我该跟你说的话。”和尚说着便要离开,我赶紧跟了上去。
一个巷口通向另一个巷口,继而是无数的巷口,或光明或阴暗,或车水马龙或人迹罕至……
在巷子口徘徊,仿佛那里连通着无穷的世界,而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也仅是一步的距离。迈上sān_jí台阶,污水再也爬不上来。小道上铺着石板,干净而清雅,令人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阴郁。走出来,眼前豁然开朗。
好大的池塘啊,真没想到终风城区里还有这样的去处。这样大的面积,没有填平盖楼简直是个奇迹。我跟随和尚上了堤坝,池水澄澈,里面还有不少游鱼。最奇妙的是,居然还有未凋零的荷花。现在这季节,估计只有菊花还能赏玩,这里居然还有荷花!
“这是幻术吧?”我对老和尚说。“现在这季节,泥中的藕都被挖出来了,吃莲蓬的时候都早过了,怎么可能还有莲花。”
老和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我闭上眼,试图靠感觉观察真相。没有灵觉,我只能靠感觉了。“可是这里海拔又不高。再说了,这是荷花又不是桃花。”
老和尚:“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见荷花便是荷花。”
奇怪,他不是密宗的和尚吗?怎么说话跟禅宗似的。而且张口就是《金刚经》里的话。佛经我也读过一些,但除了《金刚经》和《心经》外,能记住的实在不多。不知道这算不算“有口无心”。
我无意跟和尚争辩,其一是争不过,其二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告诉我浅显的道理,可我只觉得现在的情况无比复杂。
“城市的土地无比珍贵,每一寸都是钱。虽然终风是贫困县,但地也是不便宜。这样的地段,这样的面积,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吧。不然不可能就这样放着。”我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必然只属于一小部分人,那污水横流的巷子才是人间的常态。
“你错了。这里的人很贫穷,辛苦劳作,所得却还不如污水巷中人的一半。”
我感到很意外。“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这里是家,而彼处却只是暂住。”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打住!您说的是流民之害吧,这口可不敢随便开,容易被人利用。虽然我也赞同一些,可话不能这么说。我姓杜,而我有个同学姓华。他们那个姓就是外来的,姓杜的一支可怜他们,收留他们居住。等到壮大之后却把杜姓赶了出去。现在每年还打架,政府调停都没用。虽然那一支杜姓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可还是挺难受的。旁的不说,华姓胡乱筑坝,河水都流到他们那里,别的村都没法种水稻。甚至连各种公共设施也大多被他们毁坏,毕竟不是自己建造的,别人的东西砸起来不心疼。如果不是这些年农村没人种田,姓华的早被打杀干净。现在‘杜家冲’没有杜姓,他们整天吵着要改村名为‘华家冲’。
很多外地人都是这样,或将要这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祖祖辈辈居住的土地,多少代爱护有加,却被外来人肆意破坏。那种感觉我深有体会。但是如果别人真的遭了难,难道又真的忍心坐视不理?
现在整个地球都成了一个村子,又有哪里是家,哪里不是家呢?都想去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这是人之常情。而且本地人并不都爱护家园,外地人讨生活也多是为城市建设出力……”
和尚轻抚荷花,朝我一笑。那笑容中似乎有着深意。可是我却什么也悟不出来。
“你说的不是修行的道理。而且人心难测,你又何必说若干种心呢?回头吧,从巷子口来,回巷子口去。”说着,和尚就准备回去。
石板路,污水路;清新的花香,升腾的恶臭;一切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光明与黑暗,地狱与天堂。而这条巷子,既是联系也是区分。我游走在这一切的边缘,试图做一个冷眼旁观的人。
宽阔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络绎不绝。喧闹的世界让我有那么一丝不适应,这大概是另一种对比吧。我觉得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东西。
“眼前所见是娑婆世界,巷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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