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手指抠着他的衣服,咕哝:“想你寒假回来。”
他摸了摸她的脑勺。
她却发脾气地打了他一下,打完又搂住了他的腰。
梁水眼里也有不舍,说:“时间会过得很快的,你别太想我。”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怎么可能不想。
异国恋,有些时候,想得心都疼了。
“水砸?”
“嗯?”
“你什么时候最想我?”
梁水抿了下唇:“在天上的时候。”
当他在万米高空,坐在狭窄的驾驶室里,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天空,云层,空旷得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那时,哪怕身边有教练,他都孤独得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
那时,他会格外想她。
当看到日落金辉染红云层,看到海上日出光漫雪山,都会想到她,希望她在身边。
“你呢?”他问。
苏起鼻子发酸,摇摇头不答。
太多了,说不尽的。
走在林荫大道的时候,自习到半路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阳光在树上跳跃的时候,听见篮球拍打的时候,夜里缩进被子的时候……
任何时候。
可成长便是如此吧,必然历经分离,必然体会隐忍,煎熬,也必然得养成耐性,坚毅。
到了火车站,旅人来去匆匆。
梁水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拉着她,走得不紧不慢。
她落后他半个身位,被他拖着走,越走越难过,忽然冒出一句:“你不准跟别人跑了。”
他扭头看她:“跑不掉的。你在这儿,我只会想方设法跑回来。”
苏起就扑哧一笑,笑得眼里闪出了泪花。
梁水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强作轻松。
走到验票口,排队检票的队伍不断缩小。
梁水握着她的手,原地站了会儿,说:“我走了。”
苏起眼眶霎时就红了,一下别过脑袋去不肯给他看。他心里也难受,忍着,轻笑着把她脸拨过来:“苏七七,怎么说你小哭包你就真要哭上了?”
她打开他的手别过头去,眼睛愈发潮湿。
他追着她,啄了下她的唇;她发脾气,把脑袋扭去一边,他追着又去亲一口;她再次别过头去。
他在她耳边低语:“再不亲几下真要走了。”
她身子一僵,乖乖不动了,压瘪着嘴角,眼眶里泪水滚滚。
梁水单手握住她脸颊,低头深深亲吻她,她的泪水簌簌滚落,沾湿了他的唇。
梁水心头一痛,仿佛那颗泪落进了他心底。
他缓缓松开她。年轻人的眼睛漆黑而明亮,光芒闪过,他突然说:“七七,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苏起一怔,眼泪一下涌得更多,拿手背捂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检票口已经没人排队了,离发车不到六分钟。
他望一眼,整个人突然间急切又激越,拉开她挡脸的手,追问:“等我回来就结婚,然后永远不分开不异地了,好不好?”
她满脸泪水,笃笃笃地直点头,呜咽:“好……”
她抽噎道:“水砸你快点儿回来……”
他捧着她的脸,用力亲了下她泪湿的眼睛。
检票口,工作人员喊:“一分钟关闭了啊,没检票的赶紧了!”
苏起抹着泪,慌忙拉他:“你快点。”
梁水拉着箱子过去,回头看她,摸住她的脸:“你记得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嗯。”她用力点头。
梁水检了票,走到通道尽头冲她招了下手,苏起含泪笑着跟他挥手,他这才快速跑向站台。
年轻人奔跑着,黑发飞扬,衣衫飞舞。
没事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会带着我们再度重聚。
……
一周后,苏起参加了第二次考研。
笔试一完,她就开始搜集导师和专业资料准备面试。
二月底查成绩,她一见分数就知道板上钉钉。
四月初学校线出来,苏起考了专业第三。她没有半点松懈,认真准备复试。
到了复试那天,她经过笔试口试面试,一天下来人都累虚脱了。
路子灏和肖钰请她吃饭,问她感觉如何。
苏起说十拿九稳。
路子灏笑:“你别是自信心过剩。到时候又掉了,跟水子一样来个三战。”
苏起拿纸团砸他:“乌鸦嘴!三战我就敲掉你脑壳。”
肖钰对她的专业挺感兴趣,问了她好多问题。但她很快发现,肖钰和路子灏都跟她讲话,但彼此不讲话,连对视都没一眼。
吃完饭,肖钰要去上班,跟苏起打招呼走了,不搭理路子灏。
苏起奇怪:“你俩吵架了?”
路子灏:“谁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三天不吵嘴痒。别理他。”
苏起:“……”
不久后结果出来,苏起面试成绩第二,总分第二,成功录取。
虽早已信心满满,但拿到结果时,她还是激动极了,未来和梦想都有了落脚之处。
“幸好!”她对梁水说,“幸好有你,水砸。”
梁水笑:“看见没,以后要乖乖听老公的话。”
苏起切一声:“什么老公,肉麻死了。”
梁水:“翻脸不认人是不是?苏七七,我已经是你未婚夫了。赖账你是狗。”
苏起勉为其难:“好吧,为了以后的打折机票。”
梁水:“飞行员家属不是机票打折,是免费。你个猪。”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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