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德让一听萧绰如此说,觉得自己有失大体,忙说:“既然前方紧急,我们加紧前行,助耶律磨鲁古一臂之力。”
于是,催趱部队加速前进。队伍一时风驰电掣般奔跑起来。萧绰赶到涿州城下,只见契丹军正架梯附墙而攀,城上矢石俱下。契丹军中砲着箭,摔下城者横七竖八填满城脚,死伤难计其数。
契丹军见萧太后亲临城下,奋力擂鼓。一时战鼓声震天动地,呼喊声直冲云霄。耶律磨鲁古抢过身边侍卫手中的盾牌,呼啦一声扑向城墙,抢步登上架梯,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持刀,攀梯直上。宋军见他来得凶猛,矢石如雨般向他攒射,磨鲁古虽有盾牌护体,但手臂肩头各中一箭,险些坠下架梯。韩德让见情势危急,跑马向前张弓搭箭,连射九箭,箭无虚发。宋军一时惊慌躲避,就在这时,磨鲁古涌身一跳登上城墙,连刺带砍,逼退宋军。契丹军随后大股涌上。宋军见大势已去,打开城门逃命去了。
萧绰整军入城,一面出榜安民,一面令士兵扑灭余烬。然后大设酒筵庆功,各军将校纷纷上前述功。萧绰亲自把盏为立功的将士斟酒。酒斟到耶律磨鲁古面前,萧绰说:“今日攻取涿州,首功非将军莫属,若非将军忍着伤痛,奋不顾身首登城墙,如何能这么快就拿下涿州?”
耶律磨鲁古早已泣不成声,接过萧绰斟的酒猛灌。
萧绰见他如此激动,以为是箭伤所致,便好生安抚,让他留下来养伤。谁知耶律磨鲁古一撇嘴道:“不,我要上阵。”
萧绰说:“将军箭伤未愈,不可再临战阵。”
耶律磨鲁古流涕道:“太后的大德,臣马革裹尸无以为报,这涿州是在臣手里丢失的,太后没有治臣失职之罪,臣已万分感激了,怎敢居功,臣愿再为先锋,将功赎罪。”
萧绰说:“将军错了,朕不是要留你享清福,涿州乃宋军归路咽喉,不要等闲视之,朕留将军在此镇守,正是委将军于大任。非但如此,朕还要让耶律蒲领协助你,你们一定要小心守护,谨防宋军偷袭。若再丢了涿州,小心军法无情。”
听此一说,耶律磨鲁古喜形于色,欣然受命。
酒斟到韩德让面前,萧绰道:“今日能破涿州,还有一个功臣,就是政事令,耶律磨鲁古登城受伤,情势危急,是政事令亲发九箭,射杀敌人,掩护耶律磨鲁古将军登上城楼,因此破城之功,也该算他一份。”
耶律磨鲁古初闻甚感诧异,继而红着脸端起酒杯来到韩德让面前说:“韩公,在下先前多有得罪,今天这杯酒向你赔罪。”说罢,将酒一口吞下。韩德让也仰头一饮而尽。接着耶律磨鲁古又斟了一杯,说:“这杯酒多谢你相助。”话音刚落,磨鲁古一仰头“咕隆”一声喝了,韩德让也仰头而尽。磨鲁古又各斟一杯,道:“喝了这杯酒,我们摔一跤,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同舟共济,亲如兄弟。你敢吗?”
韩德让撩开衣襟,大叫:“有什么不敢的?”
磨鲁古举杯把酒喝了,跳到中间,摆开架势,只等韩德让放马过去。
韩德让一口将酒喝了,啪地掷下酒杯,就要冲上去。
萧绰喝了一声“放肆。”二人忙收住架势,垂手而立。
萧绰怒道:“大敌当前,你们不思退敌之策,反而为泄私愤,当着朕的面斗殴逞凶,置国家如何?置朕如何?”
二人羞愧难当,噤若寒蝉。
当日傍晚,凉风骤起,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到了子夜,大雨咆哮而下,雨急风骤。风雨一个劲地向穹庐里猛灌,穹庐漏雨如注,整个涿州城成了一片泽国。萧绰唤来侍卫欲到各营查看。侍卫苦谏不听。恰在这时,韩德让带来一个人。见萧绰蓑衣笠冠,忙问,太后意欲何往?
萧绰说:“你怎么来了?走,到各营去看看,雨下得这么大,将士们怕都淋雨了。”
韩德让看了萧绰一眼,说:“这事交给臣去办,太后还是先听听耶律休哥那边的战况。”
说罢,韩德让回身进入雨幕之中。
萧绰喊道:“你的病还未好,回来。”
韩德让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
萧绰急道:“别淋雨,小心你的箭伤。”
韩德让似乎没听见钻入雨帘之中疾走。
萧绰不知他是否听见她的话,怔了片刻,回头见耶律休哥的人还跪着,忙让平身。她坐下来,稳了稳神,开始询问耶律休哥那边的战况。
那人说:“曹彬、米信渡过拒马河,与大于越相遇岐沟关,交锋数次,我军胜多,但宋军势大,虽吃败仗,士气不隳。大于越说,单就宋军而言,并不可怕,怕就怕我军自己胆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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