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惑瞧着一地的破铜烂铁默然无语,冷峻青年轻描淡写的嘲讽,怎么看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蔑视味道。
“堂堂太岳大宗就拿这些残品糊弄世人?”任是苏惑波澜不惊的心态,也不禁露出不屑的冷笑。
“唉,这位师弟所言有失偏颇,这些法宝虽然灵性有损,也好过手无寸铁吧?”
“师兄虽在外宗,也不是不同情理,师弟想要前面案上的法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冷峻青年一副正义凌然的玩味模样,让苏惑不禁冷笑,他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借机敲诈,拾起地上的一把铁剂斑斑的短刀。
“多谢师兄,这把短刀正合心意”
也不去看冷峻青年难看的阴沉脸色,苏惑大步一迈就出了藏宝阁。
没做停留,苏惑就返回了第七峰,虽然他也想更多了解太岳宗门,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养气二层境,实在太低了,能去的地方不过方寸之间。
才过第七峰的界碑石不远,就听山径旁的密林里爆出一阵沉闷的厉喝声,旋即就见一混身是血的青年挣扎的爬出,被血糊住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他还只是个在世俗得到奇遇,未曾及冠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在这宏大的仙侠世界展露头角,却要如同这一场秋风过后的黄叶,注定凋零。
他不想死,不想如此轻易而屈辱的死去,他还没有走出散修峰,看看内门的天景,于是斑驳石径上的消瘦身影,似乎成了他唯一能活的希望。
“道兄救我……”重伤的连声音都沙哑如蚊鸣,他不在意,只要能救下自己,就算给这个少年为奴又有何妨?
“道兄……救、救我……”
苏惑皱着眉,眼看着这青年了石径上爬出一道长长的血迹,猩红的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随着“嘎吱”树枝断折的声响,三个脸上兀自挂着冷笑的青年慢慢转出,当先一人,把玩着手中一柄尚在滴血的长剑,一脸轻佻的冷意。
“跑啊,你倒是再接着跑啊?敢私吞武爷的灵药,别以为和顾羽堂走的近,就不敢动你!”
“呦,这不是唐老头收留的那个小废物么?怎么,伤好了?”
“识相点,滚远点!”
苏惑已认出当先那名青年是那自称武爷虬髯汉子身边的人,名叫阮子修,养气三层境。心底的血性天良让他天人交战,他只想在宗门中找到那枚未必会有的长生药,而后回到卸甲台……
那青年瞧见苏惑脸上的犹豫之色,明知求生无望,反而癫狂的大笑起来,那不甘而不解的绝望神色,把这青年的脸色扭曲到极致,血迹模糊的脸是何等狰狞。
“十四岁那年捡到功法修行,在偏僻的山村我不敢说,生怕那些愚昧的村民视我为怪物……
“我只好背井离乡,可外面那些人那个不贪图我的功法,虚以委蛇的下毒、背后捅刀子,整日提心吊胆的漂泊了两年,我只能藏身在深山里和虎豹为伴,为了修行只能生嚼那些难吃的草药,我没杀过一人,也从没想过害人,可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好不容易进了宗门,我终于放下所有的负担修行,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剥夺我的修行资源?凭什么?就因为你们修为高过我?我不恨你们,我不恨……”
“我没理由恨你们,我只恨我自己,早知道修行如此残酷,我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干净?若有来生,就让我杀遍世人,在血液里重生!”
随着最后的疯癫大笑,那青年将他方才抬起的求救之手狠狠的插在自己喉咙里,大口大口的喷着血,那带着解脱色彩的目光,似要穿透太岳的重重山峦,去那自己曾梦里回过的地方,看一眼,就再看一眼,可惜……那道目光最后遗憾而悲伤的涣散,未到远方。
“找到了!”一青年一脚踢翻地上的尸首,取下储物袋,探查一番惊喜说道。
“为了一瓶固元丹,值么?”阮子修不带一丝怜悯的冷笑自语,而后抬起头,漫不经意的扫了一直静立不动,神色茫然的苏惑,嗤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看见了?半个月后,唐老头交不出足够的灵石丹药,你俩和他……一个下场!”
也懒得瞧苏惑这才养气二层境的低级散修,脸上的恐惧会何等精彩,阮子修一行三人有说有笑的悠然离去。
苏惑有些茫然,茫然的是外宗的安静和勃发的朝气,而散修,入目处只能看见血腥和残酷,为了一瓶丹药,就可以肆意的将人伤残致死。
外宗不残酷么?
他们同样残酷,是踏着散修的血和骨换来的宁静,为自己的漫漫仙途缓缓铺路,一切都是实力来划分。
在这里,似乎只有血才能讲出道理,只有狠辣,才能立足,可真的要这样么?
所以,苏惑很茫然。
一座矮小的孤坟,无碑无名,就这样孤零零的埋葬在第七峰山下的密林里,随之埋下的还有那个不知姓名青年曾憧憬向往的恢弘仙途。
他最后的那一眼,是在因一步之差踏错截然不同的人生而诞生的悔恨吧?
苏惑一路沉默,靠在茅屋外的一块青石,望着那轮被大云遮蔽的日头,愣愣出神。
给苏惑最大触动的不是那青年眷恋的而忏悔般的最后一眼,而是那为保留尊严不得不自戕的无奈和悲凉。
苏惑进入太岳宗,只是为了破庙中男子口中所说能延续人百年寿元的长生药。
他的心愿不是在这冰冷的仙途上叱咤风云,而是守护着卸
喜欢仙悼之主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