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裳第二日辰时醒来，昨夜发生的一切仍然清晰的印在脑海中，清裳努力的想把昨晚的一切忘掉，但是黎澈眼中的惊恐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他那份惊恐是因为黎暮吗？清裳这样猜测，但随即便自己将自己否定了。黎暮的性子温柔娴静，断不会对自己的弟弟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虽说清裳并非以貌度人，也并非对黎暮深信不疑，但她相信长晏师叔的眼光。而且，昨日她分明神情苍白，却还是对黎澈温和相言，况且清裳听到了黎澈唤她姐姐……那一声姐姐中，并没有惊恐的情绪。
究竟谁令黎澈这般惊恐？清裳想不明白，随即便也不再去想。
这终究是九华派的事情，她不能妄自去涉及。
清裳叹了口气，将腰间的命盘珠放在手心揉了揉，不自觉安心了几分。
清裳暗笑自己的懦弱，他不在身边自己竟然会这般胆怯，但她始终明白，有些事终究要自己面对。
清裳打开门，刺目的晨光映入眼中，门口站着黎暮派来的丫鬟，她见到清裳开了门，便立刻迎了上去。
“清裳姑娘，我家掌门派我来引你去观澜大会。”
清裳点点头，跟着她往观澜大会的所在地前去。
九华派内的道路亢长繁琐，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清裳更加小心留意。在留意之中，清裳不由得在这些道路中找出了这些道路中阵法的痕迹。
这些道路……只怕是不简单。
不知为何心里涌现出几分熟悉感，但清裳终究是剑修，对阵法研究的并不是很为通透，上次能展开阵法也是因为有了长晏师叔的指导，她不过是将阵法按照长晏师叔的方式排列罢了。
师傅长阙剑术巅峰造极，修真界鲜少有人能及。师叔长晏阴阳八卦之术精妙，长胥师叔炼药之术炉火纯青，就连素来顽劣的长泽师叔他所制出的符箓也是千金难求。而清流清茗二人，更是修真界新一代弟子真的翘楚。而自己……
清裳不禁迷茫，她所寻求的道，到底是什么？她当真能寻到自己的道吗？
心中的疑惑一层又一层，清裳忽然想起师傅同她说过的一句话：
“夫道未始有封——”
道自脚下而始，若是她循着自己脚下的轨迹前行，大概便不会迷茫。
一路上想着这些，不知不觉便已到了观澜大会的所在地。
观澜大会所在地是九华派后山的观云谷，地势极高，清裳环视周围一圈，皆是一派空旷，只在石缝之间生了几棵青草。
黎暮坐在场地的最南边，她没有驱动法器，竟然只靠着灵力，硬生生的造出一片空间来。
看到了前来的清裳，黎暮朝着身旁的丫鬟吩咐了几句，丫鬟从空间之上下来，走到了清裳面前。
“掌门请您同她坐在一起观看这观澜大会。”
清裳原本想要拒绝，但黎暮所坐之处的确是观摩的最佳位置，而且昨天发生了那些事情，她将自己请到身边，想来是要再嘱咐几句吧。
不过这倒是清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坐到黎暮旁边时，她却未曾将昨天的事情提上半句。
清裳安静的坐在她旁边一样不发，但大概是坐得极近的关系，清裳在黎暮身上闻到的一阵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她很熟悉，便是昨日夜间她闻到的那种甜腻浓郁的香气，只是比昨夜淡上许多。清裳微微皱眉，知道又多了一件事情需要憋在心里。
这九华派上下，究竟有多少秘密？
黎暮似乎注意到了清裳的皱眉，但却不知道清裳的想法，便开口道：“这观澜大会马上便开始了，你再耐心等待片刻吧。”她以为清裳是等的不耐烦了。
清裳不能讲心里头的想法同她说，便索性令她误会着，回道：“是晚辈急躁了。”
黎暮微微一笑，道：“长阙那本清净无为的人，竟有个你这般率真的徒弟，不知道缘分使然还是命中注定。”
清裳微微歪头，看向黎暮疑惑道：“缘分使然？命中注定？这有何区别？”
这修真界的前辈说话倒是玄之又玄。
黎暮不言语，只是伸手摸了摸清裳的头。
清裳心里头有些变扭，虽说这位九华派掌门比她年长了一百多岁，但在面容上看来执笔她年长了一两岁。被一个看上去只比自己年长一两岁的人摸头，心中总是会有几分尴尬的。
但显然黎暮没有注意到清裳的尴尬。待收回手后，她缓缓启唇道：“这世上有些人，第一眼便已注定，他是你的命数，无处可逃。”
黎暮大概不擅长掩藏情绪，她眼中浓密的情意被清裳看得通透，她的视线虽然停留在清裳身上，但清裳知道，黎暮此刻正想着那位‘有些人’。
清裳不由得想，她想的会是谁？是长晏师叔吗？清裳希望是的，这样的话，长晏师叔对她百年的深情，终会有个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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