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三巡,观澜大会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九华派的弟子修为精湛,修真高手之间电光火石的过招令清裳看得极为入迷。以至于清裳未曾注意到黎暮此刻的反常。
观澜大会的气氛严肃,虽说场地四周观看之人甚多,但却未曾有人发出吵杂的声响。不过,毕竟是修真名门九华派的盛会,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冒着得罪九华派的危险来砸场子。
至少,清裳方才是这么想的。
几轮比试之后,九华派一名紫袍弟子连连获胜,清裳心中暗叹,九华派真是藏龙卧虎。这世界何其之广,只一九华派便如此,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东西是她不曾见识不曾了解的?
日近正午,观澜大会暂歇。
清裳坐在原处,正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杯茶,清裳修行时间太短,纵使可以不食五谷,但水分还是需要补充一些的。比起清裳来说,坐在一旁的黎暮倒显得从容许多,她用手背撑着脸,斜靠在桌子上,看着清裳喝茶。
清裳抿了一口茶,见到黎暮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尴尬。
“黎前辈……”清裳唤了她一声。
黎暮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之中,清裳的一声轻唤令她回过神来。
“啊?”黎暮下意识的回应道。
清裳心中暗嘘了一口气,发问道:“这观澜大会下场,便会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出场吗?”清裳还蛮想见识一下其他门派的本事的。
黎暮点点头,算是对清裳问题的应和了。
清裳微微一笑,不由得对午后的那半场大会期待起来。
黎暮看了看清裳此刻晶亮的双眸,不由得低低叹道:“倒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她心中的苦太多,说不得,曾经在同清裳一般年纪的时候,她也有许多憧憬与希望,但是,终究被现实碾做了齑粉,那些奢望与想念,积压在心头,说不出道不得,甚至一拂即离。
甚至连这几百年漫长的岁月也是煎熬,令她盼不得早些解脱。
清裳看着她,没有半句反驳的话语。
黎暮前辈说的的确不错,师傅将她护的太好,那些她未曾见过的世间险恶丑陋不堪,大概黎暮前辈都曾见识过,也许,她不光见识过,甚至从那样的苦痛中煎熬而来。
清裳知道自己已经太过幸运,甚至于这种幸运对别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奢念。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清裳低低的说道,显然没什么底气。这句话出自《庄子》,清裳想要以此来宽慰黎暮前辈。
她无法知道黎暮前辈有怎样的过去,但至少珍惜现在会令她好受一些。
黎暮听到清裳低低安慰,嘴角笑容却更为苦涩。她将右手放在了藏在左手袖间的一颗珠链上,但是黎暮的袖子太过宽大,令清裳没有看清楚,只能略略的看到是一颗绿色的珠子。
是黎暮前辈自己的命盘珠吗?清裳猜测。
“不可待,不可追。”黎暮轻轻地念着,连呼吸都变得狭促。
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那块珠子。
观澜大会的下半场很快开始,清裳再小口的抿了一口茶,随即便端坐起来。
早上那名紫袍弟子已经站在场地中央,他的对手却迟迟还没出现。
黎暮皱了皱眉,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正当全场的人纳闷那名对手为何还未出现之时,东南方却有一群人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那一群人全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清裳在长生门之时对这修真世家派系有所涉猎,且那些来人道袍下摆皆纹了一朵白色莲花,很有辨识性。
无极宗?清裳大惊,他们不是和九华门向来不对盘吗?
黑袍人中为首的白发长者站在人群中央,他手一挥,那些黑袍道士立刻将场地围住。
清裳顿悟,这是来砸场子了。
清裳立刻向黎暮看去,却见她仍然安然的坐在一旁,面色沉静。而清裳因为坐的近的关系,看见黎暮一直在紧握着手链上的珠子。
黎暮在紧张,只是作为门派之长,她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胆怯。
“黎掌门,别来无恙——”那为首的白发长者开口道,利用灵力加强了声响,令全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黎暮这才站起身来,回应道:“不知耿长老来我九华派有何贵干。”黎暮安然的站在自己的空间当中,也用了灵气加强了自己声响。
至少气势上,她不能输。
耿平随即大笑起来,他用灵气加强的声音回响在此刻的会场上显得有些诡异。九华派的弟子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想要冲上前去制止那耿平的猖狂行径,但却被黎暮施了个禁制,不能前进百步。
“掌门!”有不满的弟子开始唤黎暮。
黎暮从空间之上跳下,走到了众弟子面前。
“稍安勿躁。”她严厉吩咐道。
弟子纷纷噤声。
清裳跟在黎暮身后,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黎暮却已经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将清裳小友带到后面去一下。”
丫鬟到了清裳面前,清裳也无法,只好跟着她到了被施了禁制的众弟子旁。
黎暮这才走到耿平和他那帮众弟子面前,开口道:“耿长老近日来究竟所谓何事,不如说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九华派虽然想来与世无争,却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
“欺凌?”耿平冷笑一声,嗓音异常嘶哑“当初你父亲夺我宗门法器之时,怎么不说是在欺凌我无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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