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外出云游，至今未归。”黎暮只好撒谎。
黎暮的神经异常的紧张，掩藏在长袖中的双手早已攥得极紧。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是九华派的掌门，身上担着这九华派弟子的诸多期望。她至始至终都明白，自己不适合在这个位置，而终有一日她会把这个位置完完整整的交给黎澈。
只是在此之前，她会守好九华派，务必务必。
她又不自觉想到那人，他给了她太多的期盼和奢望，总是无措慌乱，但只要想到他，她的心便是宁静的。
“好一个云游——好一个借口！”耿平看着黎暮此刻正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开始大声的拍手“那么我问黎掌门，你可敢以心魔发誓？”
“你——”黎暮差点气得咳出一口血。
黎暮感受到此刻自己浑身上下的气血仿佛都在逆流一般，千万根银针细细的嵌在血脉之中，她每呼吸一次便颤抖一分，深入一寸。她痛得死去活来，偏偏对着在场这么多人她只能试着掩饰，她把手放在袖间的命盘珠上，命盘珠透出一缕淡淡的温和气息，稍许的减弱了她的痛苦。但那钻心的疼痛，只要她仍在呼吸便能感受一分。
黎暮用长袖掩住口，小声的喘息着。
清裳在人群中注意到了此刻黎暮的异常，又想起了昨夜黎暮苍白的脸。那么重的伤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好，只怕是今日一直在用灵气在填充表面上的血色。但是这样反而对身体伤害太大。
清裳实在看不下去，从人群走出来，对着耿平道：“前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耿平的视线仅仅在清裳身上停留片刻，便轻蔑道：“这是我同九华派之间的事，你这长生门小辈有什么资格插手，便是你师傅师叔来了，也断然没有插手的道理。”
清裳知道这件事自己没有插手的道理，但是黎前辈目前的状况，若是再对峙下去只怕对身体损伤极大。
清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黎暮用手推开。
“不过是心魔誓而已，若能证明我清白我发便是。”黎暮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前来参加观澜大会的诸派人员，缓缓启唇：“我黎暮，愿以心魔立誓……”
心魔誓是修真之人的大忌，若是成了谎言，进阶或是历劫之时便会有反噬。
但对于黎暮来说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连死生都看透，一心只求解脱，得道登仙此生更是奢望，更何况，她连想都未曾想过。
就在那即将成为心魔誓的谎言即将从黎暮口中脱出之时，忽而有人很快的捂住了她的唇。
在场的人方才都将注意力放在中央的黎暮身上，并未曾注意到此刻观云谷忽然多出的两个人。
待黎暮看到看到来人之时，只觉得刹那间云销雨霁一般，不可遏制的，眼角竟落下一滴泪来。
这世上有些人，第一眼便已注定，他是你的命数，无处可逃。可她却忘了，每每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又沦陷，一次又一次，愈陷愈深，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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