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药…..炼好了吗?”清裳试着回避他的问题。
“失败了。”他淡淡的笑道。
他笑得淡然,却让清裳内疚了。
“是因为我吧?”炼药过程中有些步骤是不能被打断的,想来是为了照应昏厥的她,石福才中断了那炼药吧。七七四十九日,原本只差一步。
“不是。”长阙否认。
“师傅在骗我!”清裳皱眉,不由得加强了语音。
“我从不骗人,这次的确是我的过失。”长阙幽幽的看着她,语调温和。
师傅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清裳沮丧的别过了头,心中各种情绪拧在了一起。
她知道她笨,没有天赋,资质不好,但他从来不责罚她,即使是犯了错,却连句像样的责骂也没有。师弟师妹都羡慕他有个好师傅,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责罚、不怪罪、不生气、不迁怒……是因为他不在乎。
她知道师傅修习的剑术是门派内最需要忘却七情六欲的一宗,可是,他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屑给予她……她究竟在奢望什么呢?
她能做的,大概只有扮演好徒弟这个角色……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带你去采药……”长阙嘱咐道。
她的嗓音沉稳令人安心,只是清裳此刻别过脸,未曾注意到他此刻动容的神色。但或许是他原本就不想让她注意到,只在她别过头去时才流露真实的情绪。
长阙走出房间,轻轻的笼上了门扉。
月华流倾下,清裳房间外,院子中的桃树旁倚着一人。深红色的道袍,如画的眉眼。风姿绰绝的不似凡人。
“长生门长字辈修为第一清心寡欲的长阙,为什么总要欺负你的小徒弟呢?我还是头一次知道炼丹需要放出威压来。”长泽从桃花树下走来,嘴角笑意深深。
“与你无关。”长阙说这话时,那从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出现极深极深的笑意。他的确在笑,因为他在想着清裳。
只是,他从这不会这样对她笑。
长泽冷哼一声。这全门派上下,大概只有他一人知晓他面前这位衣冠楚楚,清心寡欲的师兄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念此,他又觉得自家门派中的那些人全都是蠢货,竟然连眼前这人的真面目都发觉不了。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长阙的伪装,实在是做的太好了。
说是伪装也不尽然,这人已经把七情六欲装在了心底最深处,别人看到的,只是个空壳罢了。
“别对着我笑,我对男人没兴趣。有空,多对你徒弟笑笑吧,只怕她会愈加喜欢你到无可自拔。”长泽嘲讽他。
“不需要。她如今这样便足够了。”
长泽别过脸,不忍心再看他。别人都说他不要脸,可他觉得自家这位师兄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丫头难过,你便开心了?”长泽又道。
这话出口,长阙的神色顷刻便有些动容。
“长泽,你不会明白的。”长阙幽幽开口。
他对她的感情,即使是他自己也尽不明白。旁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不需要明白。”长泽冷冷的回道“你们之间的事,本就与我无关。但小丫头是我长生门内的弟子,纵使你是她的师长,也不能令她难过。”
长泽的话掷地有声,令他蹙了眉。
他错了么?他令她难过了么?
“我知道了。”长阙回道,眉眼间笼上一层郁色。
长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长生门,是出了名的护短。小丫头自小在长生门长大,她的心思,纵使别人看不出来,长泽却是明白的。每当她对长阙的喜欢多一分,她对自己的压抑也便多一分。可长阙明明知道,却还让小丫头一人承担。这长生门又不是佛门,无需别人隔绝七情六欲。只是他就不明白了分明二人皆有意,一个拼命压抑,一个知而不答,是个怎么回事?
但小丫头难过了,他便不能坐视不理了。他看着小丫头长大,小丫头对他来说就和孩子一样,孩子这般难过,父母岂能坐视不理?
不过,如今他出言提醒。既然师兄说知道了,定然是有所考量了。一面是他的师兄,一面是他的师侄。这儿女之情之事,他再过插手也不合适了。
“你……能明白就好……”长泽又言,看到长阙一脸郁色,不忍心再说重话,负手而去。
留长阙独子站在月华之下,他的背影修长又寂寥,远瞧着好像画一般。
“清裳……”长阙口中低喃,声音暗哑又深沉。
清裳……清裳……清裳……
他低低的唤着,情感从未如此分明流露过。
清静如他,无欲如他,在低唤她名字时,却动容至此。
究竟谁为谁甘之如饴?长阙低笑出声。
是日,清裳同长阙外出。
长阙御剑站在紫极宫门外,广袖当风,身影凛然。
清裳也御剑而起,对长阙恭敬道:“师傅,都准备好了。”
长阙点头,随后两道剑光从天际略过,正是御剑而飞的清裳和长阙。
风拂过脸颊,清裳发间月白色的缎子随风舞动着,很是轻盈。
清裳很喜欢御剑飞行,且御剑也是她学得最好的一门的课业。在天际间飞行,清裳觉得轻松又自由。仿佛能怀抱这一份天地的广阔与寂寥,让她忘却他在她心上的痕迹。
半刻钟后,长阙和清裳到了紫霄群山的北面。
此处灵气旺盛,仙雾缭绕,很适宜各种草药的生长。
清裳从佩剑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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