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德明又道:“沉香是本王的亲妹妹,我怎不疼惜?但党项族人生在夹缝,存活下去、壮大实力是咱们最重要的事。与全族相比,本王一个妹妹又相提并论?夏州要找比得上沉香的女子实在不易,忠心也靠不住。沉香是最好的选择……”他的潜台词是用妹妹换回儿子那应该顺理成章。
他以男人的目光再度审视了沉香的相貌身段,点头道:“本王觉得沉香很可能得宠,定可取没藏黑云而代之……”
“王兄……”拓跋沉香脸色苍白。
拓跋德明正色道:“记住你是拓跋氏之女!党项儿郎的责任是在沙场上流血流汗,而联姻则是你应有的责任!”
野利俊秀听到这里,也不劝拓跋德明了,说道:“野利氏对王上忠心耿耿,联姻并非紧要之事。”
拓跋德明道:“今日本王立下誓言,待我儿元昊长大成人之时,可娶野利家之女为妃。”
野利俊秀顿时一喜,拜道:“谢王上。”刚说完,他就愣了,元昊在哪?
……拓跋沉香欲哭无泪,王兄和野利俊秀贵族三言两语,便把她的命运决定了。无论她说甚么都没有用,除了哭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灵州的风很大。陆飞驻留在这里,这里甚也没有变,感觉最直观的东西是西北的房屋普遍比中原的低矮,不知是建筑技术和材料的原因,还是太高的建筑容易被封吹塌。
随行的官吏陆续设宴款待了到来的各族头人,不过陆飞一直没有亲自接见他们。
他在一间屋子里,正反复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他手里端着一盏灯烛,风从门窗缝隙灌进来,吹得灯烛摇曳不定,矮房子里的光线也时明时暗。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响,风骤然变大。陆飞迅速用大手掌遮掩在来风的方向。
潘美的声音道:“皇上,臣去参加了宴席,形势挺好。”
陆飞头也不回:“此时的吐蕃诸部很散,又大兴佛教,威胁不算大;西州回鹘、甘州回鹘对我大唐的威胁鞭长莫及,夹在中间的党项才最重要。”
潘美道:“皇上所言极是,臣也多方打听到,党项人全民皆兵,以武为尚,前次用兵虽然使其元气大伤,可历经几年,他们的实力正在日益壮大,对我朝不过是名义上供奉,着实不能掉以轻心。”
陆飞现在了解的信息,和他脑海中“夏国”(史称西夏)的记忆吻合起来了。
不过西夏是建立在拓跋元昊的手上,此时的元昊还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现在陆飞琢磨,党项近期建|国不是很恰当的时机……但就怕以后与辽国的战争陷入僵持后,西北这边趁虚入寇!
此时陆飞最大的梦想:击败辽国,收复幽云十六州!他得提前避免各种不利因素干扰。
陆飞良久不语。
潘美开口道:“只要灵州互市顺利、河西商路畅通,我朝定能源源不断地得到战马。人皆趋利,必定有中间的商贾拿马来和咱们买卖,若是战马来得少,只是给他们的利不够大……”
陆飞忽然岔开话题:“拓跋德明真有一个妹妹叫拓跋沉香?”
潘美忙道:“确有此事。臣问过党项人,此女还颇有艳名,很多党项人都听过她的名声……不过蛮夷女子,相貌奇异,未有教化不通道理,真人何如,便……”
陆飞道:“是甚么样的人不重要,只要她确实是拓跋氏。”
潘美道:“是,若是用联姻,党项人还是很有诚意的……嫁妆不会少。想当年汉唐与各族和亲,也鲜有用真公主,但中原是要有诚意和睦,才会和亲,不过皇上,那西平王的长子还在汴梁为质呢。”
陆飞点点头,笑道:“羁押其子难免他们不服,若是能用联姻的方式来替换,你以为如何?”
这个时代的邦交,不流行签和约之类的方式,最好的方式唯二,一曰人质,二曰联姻,前者充满敌意,后果就显得和气生财多了。
潘美点头称是,微笑道:“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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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天,陆飞得到禀报,党项派来了贵族野利俊秀氏觐见。陆飞立刻接见了此人,主要是礼节上的重视,接下来便派潘美亲自与他相商。
野利俊秀氏作为媒人前来商议联姻之事……这等联姻,与民间嫁娶又有所不同,礼节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讨价还价!
野利俊秀氏希望朝廷能以出让一两个边州作为聘礼,另外想要唐军新甲一千副、只闻其名的火枪百把;撤换灵州暴戾的节度使冯继业,保证和睦相处,不再对党项诸部烧杀劫|掠、放还质子元昊。
潘美先很爽快地同意了后三个条件。
然后直接拒绝了许州之地,潘美的理由是:“本使无割地之权。”
潘美说罢又安抚了一番,表示朝廷会增加聘礼的财物分量,以补偿党项。
至于盔甲军械,潘美卖了个关子,因为不好直接拒绝党项人太多……会显得毫无诚意。
潘美道:“吐蕃、甘州回鹘也希望大唐拿盔甲来交易,他们愿意用上好的战马来交换。”
果然野利俊秀马上劝阻道:“定难军是朝廷之臣,服从皇帝诏令;而那吐蕃、回鹘人不受圣旨,朝廷切勿授兵甲于外人。”
潘美知道野利俊秀氏的意思,在河西走廊东南部地区,吐蕃人与一些党项部落在争夺地盘,甘州回鹘也与吐蕃人有联盟;把盔甲拿来和吐蕃人交易,对党项部落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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