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王阳明说话的意思后,蔡寨老道:“阳明先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当年龙场驿站没有被毁时我们还小,只知道一些马帮或路人,在驿站住宿、歇息、饮马;一些过往的官员也在驿站歇脚,有的还要各家派马送他们上六广或下贵阳,而且没有一分钱的报酬,就连路途上的干粮都是各家自备。所以龙场驿站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反到是增添不少麻烦。那年驿站被烧时也没有人去扑救,一把火给烧光了,只是可惜那一栋房子。房子建的可是气派,当年是我们的犹可汗下令建造的,修建时,我父亲还带着我到工地玩耍过,真是动用不少人力。现在驿站没有了,阳明先生你还能做什么?”阿列普把蔡寨老的话转告王阳明容易许多,毕竟他们彼此相熟相知。
“蔡寨老说的是,时至今日,我王阳明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条件为路人提供食宿?蔡寨老,当年驿站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吗?”王阳明的问话,让阿列普的脸沉了下来。但他还是把话转告寨蔡老。
“阳明先生,这个问题你算是问对人了。当年阿列普的爷爷与父亲都在驿站里当差,阿列普应该比我清楚,你直接问他就是。”蔡寨老没有发现阿列普表情变化,乐呵呵的告诉王阳明。
“驿站被毁时,还没有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父亲说过,那晚驿站被火烧时,我父亲在替爷爷值守,当时父亲就带出来一床被子、门房的一串钥匙和一个登记薄。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那一床被子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坏了。钥匙与登记本我母亲还收着。阳明先生如果需要?我现在回家拿来就是。”阿列普说过这些话,心里有一些不痛快。在他看来,王阳明今日是来盘查龙场驿站留下的东西的。
“不着急,阿列普。哪天你方便时把钥匙与登记薄给我就是?阿列普,当时驿站应该还有一些田土吧?”王阳明直接问的阿列普,他并不想阿列普把这一句话转给蔡寨老。但是阿列普还是把王阳明的问话传给蔡寨老,王阳明发现蔡寨老的脸色沉了下来。
今日前来拜访蔡寨老,王阳明特意把祖母给自己准备的朝服穿上,以显庄重。不想话已谈到这个份上,涉及到这一些过往的问题,这一身朝服反而让王阳明感到以自己期望的谈话氛围格格不如。王阳明想解释自己的用意,蔡寨老抢先开口:“田土,当年驿站是有一些,这土啊,就在驿站的周边,现在耕种的也不多,都在那里。至于田,当年驿站烧毁了后,也置慌一两年,没人敢种,后来水西的巡视官来了,见田地慌着,怪可惜,就把田地分到各家各户种,还可增加犹可汗的粮食收入。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再来分哪一些田地是当年驿站的?还真分不清。先生也应该清楚,这田地分下去容易,要收回来可就难喽—!。先生今天来主要就是为这事?”蔡寨老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寨老,就是寨老。话,既说明问题,又很有说服力,而且话中还有分量。王阳明清楚,两人曲解了自己问话的意思,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事先把来意说明白,这样的问题换了谁?都会以为我这个朝廷命官,比芝麻官还小的龙场驿丞,其实是亡命天涯之人,今天是要来彻查当年驿站的资产,并打算收回它们。王阳明赶紧解释道:“蔡寨老,阿列普,你们误会我的意思。我问你们这些问题,一来方便我了解清楚情况,日后我的上司来巡查时也好复命。别无它意;”王阳明很不想用‘复命’这样的生硬词说话,只想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在无意间还是说出来,好在阿列普能理解,要是换了为当来传话又麻烦许多:“二来,也是我今天前来拜访蔡寨老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佃租一块田地学习农耕,田地不用大,够我学习农耕用就行,否则一旦我田地种得不好,岂不是造成土地的闲置浪费,可惜了。再者还请蔡寨老给我选定一位农耕好把式,我要拜他为师,跟他学习农耕。请蔡寨老成全我这个心愿。”
明白王阳明来的意思,两人的表情也轻松下来。蔡寨老看着王阳明点一点头,心中已经十分清楚,这位阳明先生既然要学农耕,看来是打算在龙场常住下来。想到这一点蔡寨老倒是很满意。
“春耕,眼看就要开始,想学农耕正是时候。不想,像阳明先生这样的人,来到龙场也不得不学习农耕,解决口粮问题。这事容易,”蔡寨老停下话,用手指一指阿列普,接上话:“这小子就是农耕的一把好手,我看,阿列普你就把自家田地腾一小块出来,租给王阳明先生学习农耕,也就由你教阳明先生学习农耕。应该没有问题吧?阿列普?”蔡寨老的话也有所指,当年驿站的田地,阿列普家应该占用不少,蔡寨老的心中很是清楚。
寨老阿公既然已经发了话,阿列普也不好拒绝,勉强的答应下来。可是他在心中盘算着。行,我把离村子最远,最瘦,最难引水灌溉的那一块田土租给你?你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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