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春杏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允央脸上却丝毫都没有动容。
她见过冯春杏在峭茜行宫里从水里被救起来时的狼狈,见过她玩弄偶人时的从容,又见过她在夺取花魁后的狂喜,还见过她被敏妃抓走时的无助……哪一个是真的她,哪一个又是假的她,允央无从判断,只能一并认为那全是冯春杏的伪装。
冯春杏渐渐平复了心绪,她抬起头说:“娘娘,可愿听老奴讲一个故事。”
允央目光冰冷地扫过她的脸,没有说话。
冯春杏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老奴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孤儿一个,几岁时被路过村里的戏班子捡到,从此跟着他们浪迹天涯,也学会了耍弄偶人的本事和一身功夫。在老奴十二岁时,戏班里的班主单独将老奴叫了过去,告诉老奴他们整个戏班都效忠于江湖上的神秘组织——隐遁派,老奴也必须如此。”
冯春杏说这话时声音不高,可是却将允央惊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猛得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竟然是隐遁派的人!本宫以为你不过是卖主求荣,投靠了荣妃而已!”
“荣妃?她算什么东西,如何能入了老奴的眼!”冯春杏有些轻蔑地挑了下嘴角。
“可是,”允央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既然是隐遁派的人,那你潜入到本宫这里是不是要谋害皇上?”
允央忽然咬住了嘴唇,若是如此,皇上昨夜呆在自己这里是多么的危险!而且昨夜他还是在那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允央真是越想越怕。
冯春杏好像看透了允央的心思,她淡淡地说:“娘娘不要担心,老奴并不会对皇上怎么样。”
“为什么?你们隐遁派不是最恨皇上的吗?”允央问道。
“隐遁派?这么多年过去,老奴怕是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个身份了。当日,班主把老奴送入宫中,嘱咐老奴韬光养晦,为隐遁派埋伏在汉阳宫中。可是自入宫之后,隐遁派就再没有人找过老奴,也没有任何人关照过老奴。老奴无论在峭茜行宫与在矜新宫里的遇险全是真实情况,完全没有伪装,如果当时娘娘没有出手相救,老奴可能早就与您阴阳相隔了。”冯春杏的声音有些凄凉。
可是允央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你的功夫这么好,怎会轻易死去?”
“娘娘可以不信,但请娘娘想想,老奴就算有功夫,又怎能在人前显露,除非老奴想死得更惨!”
允央微微撅了一下嘴,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冯春杏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老奴本来以为隐遁派已将自己彻底忘记,想着可以在淇奥宫中平安地度过余生,可谁知那个可怕的门派阴魂不散地又出现在了老奴面前,而与老奴见面的就是浣洗局的李掌事。”
“她让老奴想办法杀了娘娘,可是老奴怎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于是只好在您面前提出要去内府局里看仓库。本以为这样就能逃开隐遁派的魔掌,怎知那个李掌事却是变本加厉地纠缠老奴。在您被贬到浣洗局里之后,她对老奴的威逼更加紧迫起来。老奴也曾和她争执过,说贵妃娘娘如今已经不得宠了,你又何必为难于她?就算是杀了她,皇上也不会有一点心疼。可是李掌事却说,虽然她可杀可不杀,但对于隐遁派来说,斩草除根最为重要。老奴见她对于娘娘的杀心一直不除,于是在前段日子,趁她不备时将她推入浣洗的水桶里溺死。”
允央听到这里脸色已然惨白:“原来,李掌事竟然是你杀死的?看来郑氏当日死不承认这个罪名,也是事出有因。怪不得那天本宫提出李掌事与郑掌事中有一人肯定是鸳娘的侍女时,李掌事的反应显得非常古怪,原来因为她也是个心里有鬼的人。她一定要取本宫的性命,大概也是怕本宫顺着这条线摸下去,虽然不能将她认成是鸳娘的侍女,却很有可能发现她是隐遁派奸细的事实。”
“老奴想着也是这原因。后来老奴一直用偶人吓唬您,是希望您早日离开这里。皇上对您情真意切,表面的虽然贬了您,实际上却是让您远离是非之地,得到更好的保护。”冯春杏跪在地下,一板一眼地说。
“可是,如果按你的说法,李掌事已死本宫的危险解除,为何今夜你还要将偶人取出来吓唬本宫?如果不是本宫怀疑到你,在你装神弄鬼的时候,用铜竿勾住你控制偶人的钢线,将你拽了下来,你还要欺骗本宫到什么时候?”允央面带愠怒地说。
“娘娘,您要相信老奴,老奴若是真想取您的性命,何必等到今天,在淇奥宫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机会!老奴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隐遁派行事十分残忍,虽然李掌事被杀死了,可是隐遁派还会派新的杀手过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您赶紧离开这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老奴才一次又一次地吓唬您。”冯春杏一本正经地说。
允央拢着眉心望着冯春杏,救过她太多次了,也被她骗过太多次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相信她。于是允央道:“你既然是隐遁派的人,那你与皇上、本宫就已是对头。你能杀李掌事于无生无息之间,那也能用同样的方法杀了别人,本宫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生。明天一早本宫将向皇上说明你的真实身分,如果你要杀了本宫灭口,那你就来吧。”
说完这些,允央片刻也没有停留,翩然离去。
回到屋里,允央的心咚咚直跳。她知道,若是冯春杏是个亡命之徒,那对于手无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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