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守备森严,杜且好不容易让人给纪澜带话,才得以进入城中。城中仍是平日繁华的景象,没有因为四皇子占据皇宫而变得草木皆兵,人心惶惶。只是街面上的宿卫牙门二军比平日要多上许多,往来巡查,面目冷峻,神情肃杀。
“我要尽快见到四皇子。”这是杜且唯一的要求。
纪澜不是不想帮她,“现下要进宫很难,宫里守卫森严,圣人与四皇子成对峙的局面,还有七皇子此刻与圣人同一阵线,若是一个闪失,圣人下诏立七皇子为储君,那就前功尽弃了。厉出衡费尽心思的筹划,不就是为了四皇子能尽快登基,他仍和前世一样,位极人臣,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你左右。倘若四皇子此刻败北,那就不仅仅是花费十年的时间,可能七皇子登基之后,你和厉出衡就要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厉氏固然有武帝的免死金牌,但难以保全厉氏全族。”
“但他快死了!”杜且的声音在发抖,“四皇子若是不去的话,杨皇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那刀捅得那样深,地上都是他的血,他……”
纪澜安慰道:“她不敢杀他的,相信我。”
“不,她敢!”
“阿且,听我说,她是想离开京城,手中必须有一个筹码,这样她才能活着到十五皇子的封地去。”
杜且甩开他的手,“封地?他被捅了一刀,她还想把他带走?不可能,他会死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他不会死的,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杜且说:“怎么自保?他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你说他能自保?”
“没错。”纪澜肯定地说:“他能!他在江南危机重重之中,都能全身而退,一个杨家别业根本就难不倒他。”
“你以为他是有三头六臂吗?”杜且不想再和纪澜争论下去,“我要尽快面见四皇子,若是他不见我,也可以,派人把厉郎给救出来就可以。”
纪澜把她带到西华门,“我不保证你能见到四皇子,但你的话我都会带到。”
杜且从傍晚等到深夜,才见纪澜姗姗来迟,“四皇子同意由我带兵,把厉大人救出来。”
可是当纪澜赶到杨家别业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关押的地方地上一大滩的鲜血未干,触目惊心。
“他们还没走远。”纪澜说,“一定能追到的。”
杜且脱力,瘫坐在血迹旁,“侯爷,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错误决定,而毁了他?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纪澜往前跨的腿收了回来,“你应该相信他,他一定能化险为夷。”
“倘若不是我自作主张在正阳门前申冤,皇后又岂会找到我,借我要胁于他。”杜且深深地自责。事实上,她一直都在自责。
“他身边有很多的暗卫,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他们会保护厉大人。而以现场的痕迹来看,厉大人很可能是被他的暗卫所救,而不是被杨皇后挟持。”纪澜不想再听到她的自责,“他和你我一样,都是重生而来的人,甚至他比你我更早,早到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从走到你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而四皇子在高衍出殡的当日兵临城下,也是提前谋划好的。身为四皇子的首席谋士,他不可能让自己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即便是他想以身涉险,四皇子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做。杨皇后的突然发难,谁也没有料到,但既然发生了,就只能去解决它,而不是自怜自艾甚至是自责。”
“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纪澜摇头,“你先跟我回城,在适当的时间他自然会出现。”
“他没有死?”杜且仍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确切地答案。
“他若是死了,杨皇后就不会带走他。若带走他的是暗卫,他便是安全的。”
杜且望着他,咬了咬唇,“他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一定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对不对?”
纪澜拍拍她的头,“没错,一定的。”
京城的僵局,最终还是以四皇子的胜利而得到平息。圣人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立四皇子为储君,他想要立七皇子,这样他就能继续在皇位上呆着,而不是被架空权力。可四皇子看出他的意图,让他写的退位诏书,越过储君的位置,登基为帝。
七皇子手中没有兵权,就算他能利用礼部的种种祖制与四皇子分庭抗礼,可也只是口舌之争,没有实际的意义。而十一皇子和十四皇子与四皇子交好,二人早就为四皇子的回京做足了准备。七皇子弱势,就算圣人有意立他,也是有心无力。
退位诏书是由厉出衡早就准备好的,只要圣人盖上玉玺就能即刻生效,颁布朝野。
玉玺被杨皇后带走了,圣人心存侥幸,以为还能再拖上一些时日,大梁的朝政仍是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天不退位,四皇子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他传位于高斐,他这个太上皇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厉出衡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手握玉玺直入禁中。
一切尘埃落定,圣人再没有挣扎的余地。
四皇子高斐在三日后登基称帝,一个月后的元日,改元兴国,史称梁文帝。
新年伊始复朝,梁文帝颁布诏书,谢更始迁左相,厉出衡为右相,虞恒仍为上将军,纪澜为御林军统领执掌京城治安,滇南大捷,谢桐与杜战凯旋而归。
而杜且再见到厉出衡却是在三月的上巳节,纪澜的婚仪上。
杜且对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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