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言简意赅地提了提两府之间的恩怨,却只字没提当年将军府只剩下她一人时,年幼孤苦,四面楚歌,受尽了怎样的委屈与凌辱。
慕致远满腹怜惜,在她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将她银发理到右边,一边给她穿外衫,一边问道:“当年,淮安崔氏,你舅舅就没管你麽?”
“舅舅若不管我,这秋府的门楣恐怕早就换了。”秋惊寒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父亲战死后,母亲没几个月便去了。舅舅伤心过度,便辞官回了淮安,再也没有踏入京城一步。也因为如此,外人便误以为舅舅不疼我,清河秋氏也不例外。当年变故来得太快,等淮安舅舅接到消息,我已经在燕北了。舅舅余怒未消,授命族人四处打压清河秋氏,后来秋氏派人到京城将军府赔礼道歉,这才作罢。”
“清河秋氏,倒真是欺人太甚。”慕致远寒声道,低头给她系腰带。
“我这一辈清河秋氏的后生中出了几个青年才俊,老太爷的腰杆子自然也就硬了。当年那样对我也无可厚非,毕竟将军府人丁单薄。”她看得通透,连怨怼都不屑,“他们这时候进京,又带着两位堂妹,应该是为了谋一份好姻缘,是圣上要立后选妃了麽?”
“应该是快了吧。”慕致远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能掐会算的麽?”
“君子见机,达人知命,我成天捣鼓损福折寿的东西作甚?”她不买账。
“去见老丞相之前,你应该就已经算到自己会成为阶下囚了吧?否则不会有对张远的那番叮嘱。”慕致远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她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慕致远喜欢她有生气的样子,又怕她气坏了身子,忙讨她欢心:“小阳说,太傅大人明日抵京。”
“舅舅,怎么会呢。”她低声说着,作势要爬起来,“他年事已高,这千里迢迢的,舟车劳顿,可如何使得。”
慕致远一把按住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这可是大理寺监牢,你别瞎折腾。外面有我、旷达和小阳,一切都会安顿好,你就在这安心养伤,嗯?”
她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背对着慕致远,阖着眸子假寐,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
“圣上让我查当年太后闭关礼佛的原因,你知道麽?”慕致远费尽心思地逗她说话,倒真没往她身上想。
她一动不动,宛若未闻。
慕致远从背后揽住她的腰,一阵耳鬓厮磨。
当夜慕致远歇在天字号大牢,外面兵刃相接声响了一夜,倒是他枕畔的人一夜好眠,连他上朝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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