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书清雅一笑,眼尾挑起了清风的弧度,轻叹道:“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所以你在废话?”
谢锦书:“……”
“别,我说了啊。”谢锦书啧了声:“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染白拧眉,不太耐烦的,没理会谢锦书。
白衣胜雪的贵公子缓缓走近,指尖有意无意的划着折扇,他垂眸复杂的看着那军事计划,“公主……本公子思来想去,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件事情。”
“给你解药的人,不是我。”
“采摘冰菱草的人,也不是我。”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染白指尖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她怔了一瞬间,随即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睫,若无其事:“我不管是谁,也不在乎。”
“可那个人……”谢锦书盯着染白,一字一顿,告诉她真相:“是墨离衍呢?”
少女将军眉目轻淡,冷静看着谢锦书,同样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我、不、信。”
说完之后,
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处理公事。
谢锦书一声轻笑;“不。你知道吗?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大抵已经信了吧。”
染白很突兀的扔了手中的公文,冷冷看着谢锦书,“所以呢?”
“你们两个联合着一起骗我?你是想和我说这个意思吗?”
“他不想让你知道。”谢锦书平铺直叙,“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不会接受。”
“因为那个人是墨离衍。”
染白垂眸,白皙指尖抵着唇角,一声不作。
……太荒谬了。
墨离衍为的是什么啊?
墨离衍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染白回想起这两年间的解药,又想起那天雪山上,瑾王固执到不可理喻一定要出去的样子……
他说他要出去。
他说让她等他。
他说与她无关。
如果冰菱草是墨离衍摘的,那墨离衍执意出去,是因为冰菱草,是因为她?
染白怔了两秒,冰冷着侧颜,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是她自作多情。
嗯。
最后,
染白还是停顿了顿,漠然看着谢锦书,“你帮我在军营看几天。”
谢锦书没问染白要去哪,也没问染白要做什么。
因为他心底已经清楚了答案。
“好。”
染白没有问谢锦书为什么忽然告诉她了,因为这并没有这个必要问。
她现在、立刻、马上,要去找那个人一趟。
最好谢锦书说的都是假的。
最好是谁也别是墨离衍。
因为她欠了谁,也不能是那个她千般算计的人。
谢锦书是看着染白出去的。
他并没有送。
只是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就插手这一次,真的。
谢锦书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是最近一月,他看着这一场两国战局,心里那个想法不受控制的冒出来,越想越心惊。
墨离衍到现在……
也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白国是一路退败的。
凭借着墨离衍的手段,绝不可能是这样。
墨离衍究竟要做什么?!
谢锦书最终得到了一个极其大胆荒谬却又无限接近真相的结论。
——墨离衍要把这唾手可得的江山送给泠白。
谢锦书虽然无数次想搞死墨离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一点。
墨离衍是他此生,
难得的对手。
如果因为儿女私情,就因为儿女私情!放弃江山……放弃一切。
谢锦书感觉不值得。
而这个时候,
唯一能阻止墨离衍这个行为的,只有泠白。
也只能是泠白。
而且……
谢锦书站在原地,长睫遮住了幽暗的眸色,神情半遮半掩在阴影中,是看不透的清贵危险。
等染白来到初夏的京城,已经是深夜了。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心思等待,一路向皇宫。
无声无息的掠过守卫森严的宫道,最终去了新帝的寝宫中。
寝宫中没有点灯,任何的光也没有,昏暗的寂寥,同样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安静。
这偌大的低奢的寝宫,显得无比空旷而冷清。
她刚刚进去,
人还没见到,先是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烈酒的气味在空气中氤氲着。
染白挑眉。
这么浓?
墨离衍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一身红衣似火,往里走去,锦靴一步步踩在黑曜石地面上。
几缕月光平铺进来,冷白的月色洒落细碎清寂,延伸成月光铺就的路。
直到看见了那一抹颀长孤挺的身影,新帝随意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靠着墙。
只穿着一件黑色冰稠衣裳,还是松松散散的,衣冠不整,领口歪斜,露出了半截冷硬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的肌肤,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出那个白字的烙印,平添几分又冷又欲的感觉,三千墨发没有束上,披散在身后,更衬着白皙肤色,是颓废又凌乱的美感。
他一只长腿伸展在那,笔直的很,另一只长腿微微屈起,手臂就随性搭在了膝盖上,修长白皙的手上拿着酒盏,摇摇晃晃的,微微仰着颈线,闭着眼睛,那睫毛长的过分,在细微地颤,侧颜俊美。
虽然如此,但他那一身冷漠逼人的矜贵气却半分也没有消失,即使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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