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似寒钩,是夜三更。
笑歌抱着手炉静静的走向我,步履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笑歌看着长离亭的桌子上空空荡荡,抬起头,询问似的看着我。
我将他披风上的帽子为他戴上,牵着他的手,让老奴手持着双龙玻璃绣球灯在前面照路。
我要带笑歌去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去了这个地方是什么结果,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我去,我有些怕,若是一切是都和我想的一样,我会怎么面对。
我和笑歌下了长离亭,从老奴手中接过玻璃绣球灯,让老奴退下。一时间,天黑黑,只有淡淡的烛光,映着笑歌小小的脸庞。。
我长长的叹息一声,心底有些打鼓,这么些年没去,却不知道,会不会走叉了路迷失了方向。
一步复一步,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的走着,却不知为何,大脑里总是空白一片,什么也装不下。。
“笑歌你冷么?”我转头看着身边小小的孩童问。
“笑歌不冷。”。
“那你怎么在抖?”。
当我问完,顺着笑歌的角度看下去,却是我的手在抖,抖的我的心也是颤动的。
我没有说话,两个人却是来到了两扇朱红大门的面前,门很旧了,即便在这样的黑夜之中也看的出破旧的样子,以及闻出木头腐烂的气息。
“怕不怕?”我看着这宛若鬼宅一样的宅子问笑歌。
笑歌却是摇摇头。
我抿嘴笑了笑,敲了敲门。。
其实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开门。
吱呀一声,门却是开了,一个头发尽白的老头子从门缝之间的小小空隙里面露出小半张脸来,狰狞的表情,开口沙哑的说到;“槐无木。”说完门稍稍的关上了,半点声响都没有。
“你信么?”我依旧笑着问笑歌。
“爷爷说过为君者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笑歌虽然这么答,却是拽紧了我的手。
槐无木,槐为鬼,无通吾,木为墓。鬼的家。若不是刚刚看到了老头的眉眼,若不是我正好认识这老头,恐怕我也会真信了吧。
却是这么一闹将先前的不安都压了下去,。
“宋伯,是我,奏歌。”我放大了声音说到。。
“哄我呢,奏歌他当了皇帝,怎么还会回临淄来。”老头一时没反应就接过话。
“就是我,小公子周奏歌!”。
老头依旧只将门开了一个缝,透着缝看我。
“是你我就更不见了!”宋伯啪的又把门关上了。
“我知道为何宋伯不想见我,为了我王兄是不是,我都知道了,所以才来。”我解释。
宋伯开了门;“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有脸来?”。
“您这不是得给点脸我不是,我带了孙儿来的。”我只的搬出笑歌来。
“太爷爷好。”笑歌赶忙叫了上去。
“这孩子可爱,可是叫错了人,你太爷爷是我的主子,可不敢当这一句太爷爷。”宋伯开了门让我们进去,顺手从我手上接现在玻璃绣球灯,引着我们去屋里。
宋伯和父王名为军臣实则兄弟,是我和王兄的老师,所以普天之下,敢训斥且还活着的只有他一位。。
王兄分府的时候,宋伯就跟着王兄,并未跟我,自从王兄逝后,宋伯就不愿见我,而我也不愿意来王兄的府邸见他。。
这么多年,宋伯却是一直守着王兄的府邸,没有离开过。
“呵,你居然来临淄了,怎么皇帝当的不爽了?”宋伯领我们进了屋,落了坐对我说。
“哪里还是皇帝,早就l退了位当了太上皇了,怎么,宋伯不知道。”很平静的对话,我却知道宋伯一直是平静的开头再咬死不放。
“你这位退的挺早的啊,五十不到就退了,不能晚几年当皇帝,逼死你王兄?!你当年不那么急,逼的你王兄又是怕你不一鼓作气,强娶了玉真,逼的你王兄卖了谭醉给你,逼的你王兄给了兵符给你,特么你玩够了不要了?”宋伯的话字字诛心,宛如一把利剑插入我的胸膛不停的搅动,让我疼却无法解脱。
一直以来的猜测却是落了实,王兄娶玉真只是给一个契机,让玉真告诉我兵符的地方。王兄将谭醉当为亲信却让谭醉帮我与我结拜拥我为帝。一时间控制不住,心闷闷的疼,却是没有接宋伯的话。
“算了,你怎么知道的?”宋伯大抵是看我的样子不太忍心,却是平了语气问我。
“星盘。”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的说出这两字。
“罢了罢了!”宋伯用力的拍住桌面,转眼却是眼角含泪,喉咙里发出哏哏的声音,却是生生忍住了。。
半响无语,彼此静坐在王兄的府邸,仿佛王兄依旧在这里的样子,并没有离去。我不静暗暗的想若是王兄知道我知道了这些是开心还是伤心。
“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么?”
“其实我来想问宋伯,王兄的墓在什么地方?”那时我很恨王兄,即便王兄死了也不准人帮他收尸下葬,但是我知道宋伯一定背着我下葬了我的王兄。
“当初不是说不准下葬么,哪里有什么墓!”宋伯关门就要送客,却是说到一半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上关门的动作也停了呢喃了一句;“从百勤阁上看过去有一座山,山顶有个亭子,亭子的东北角边上就是了。”。
说完关了门将我们推了出去。
冷冷的月色下,我听到宋伯浅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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