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会是开心的吧。”
我想若是宋伯说王兄会是开心的,那么王兄大抵是开心的吧。
鸡鸣三声,天微微亮,我起身更衣,从不穿白衣的我让老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出一件素纹锦衣,穿在身上,立了白玉冠,拎了两坛酒出门。
刚走出百勤殿的大门,就看到笑歌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说;“皇爷爷,你带笑歌去么?”
我摇摇头,低下身去,揉揉笑歌的头发回道;“爷爷一个人去,你回去吧。”
说完就离开笑歌,独自出门。二十几年了,第一次去见王兄,我与他想必都不愿意有人打扰。
山路崎岖,按照宋伯的指路,看到王兄的墓,墓边杂草丛生,想必是许久都没有都没有来打扫。
坐在墓前,白色衣袍的下摆隐藏在草中,遮住了我。
拍了酒的封泥,梨花白的香气涌出来,像是一首忧伤的歌,写着这些年王兄的委屈。
我倒了半壶在王兄墓前,酒顺着山路纹理渗入在泥土中,我看着王兄的墓却是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些年,说什么都是白说了,对于我,对于王兄都是这样吧。
我长长的叹了一声,心上压了块巨石,不管我怎么叹息都没办法缓解。我用力拍了另一壶酒,瞬间陈年的竹叶青的酒香跟梨花白的香气混合一起。
王兄喜欢梨花白,而我喜欢竹叶青,这么些年我依旧爱竹叶青,却不知道王兄是不是还爱梨花白。
我将竹叶青倒入那半坛梨花白中,这两种酒相兑,酒劲极大,可以醉人。
我告诉过笑歌,身为帝王不可以以酒忘忧,可是我如今却只想借酒消愁。
帝王不可醉,可是奏歌可以醉,在王兄的身边奏歌更是可以醉。
一坛酒灌下,脸上已经有温热的液体划过,那样温暖的触感,即便半醉我也知道我必然是哭了。
头脑眩晕,脑袋中隐隐冒出一个画面,那是我和王兄住在在百勤阁的时候,儿时调皮,将自己爱喝的竹叶青兑到了王兄的梨花白里面,那一晚王兄醉了,醉的厉害,喝醉的王兄拉着我的手,却是哭了,哭的格外伤心,大粒大粒的泪珠不管我怎么擦也擦不完。
那日喝醉的王兄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奏歌,你若不是我弟弟该多好。
当初不懂,如今却是明白了,其实王兄心中一直是有我的,而我,却不知为何,如今知道了,竟然不反感,还十分伤心。
半醉之中有人扶我,下意识的说喊了声王兄。
“是老奴。”回答我的却不是王兄的声音,是啊,这辈子,怕是不管我怎么喊,王兄都不会回我了。
老奴终究是放心不下来寻我,却是跪在我身边说到;“太上皇,醒醒,宫中出事了。”
老奴话刚说完,立马逼着自己清醒不少,是啊,我终究没有真的醉过去,身为帝王的我,怎么可以真的醉,老奴的一句话,我终究还是回到帝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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