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薇充满猜疑的目光下,我颜面顿失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吃饼干,一边生闷气,一边还得做手头的翻译。
六点一到,我准时下班。电梯的门叮地一声开了。
冤家路窄,里面站着西装革履、打扮光鲜、身上飘着淡淡ck香水的沥川。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他看上去悠然自得、形神潇洒,好像一位要赴琼林宴的探花郎。
我冷面朝天,走进电梯。
“下班了?”他居然开口搭讪。
“……”我看墙壁。
“等会儿去会仙楼吃饭,你去吗?”
“……”我看地板。
“当”地一声,电梯忽然停了,他按了“紧急停止键”。
我向他怒目而视。
“对不起,下午是我的态度不好,请原谅。”沥川特别会道歉,每次道歉都显得特诚恳。可是我还是很生气,还是不理他。
“……”
“你买的果汁我都喝了。不信你看,还剩下一小半,我留着晚上喝。”他松开手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在我面前晃了晃。
红红的果汁,果然只剩下了小半。我看着他,哭笑不得。终于说:“你中午吐成那样,晚上还吃得下海鲜吗?”
“就是吐了才要吃啊。晚上我要加倍地吃,把吐出去的东西都吃回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逗趣的笑。
“沥川,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你该多休息几天再来上班。”
“我睡了整整一下午,”他说,“上班也是可以休息的。”
我不禁仰头看他。沥川的心理真是强大啊,中午吐得死去活来,一副末日临头的暴君模样,到了晚上,精神、脾气就全回来了。
“我没开车过来,坐你的车去会仙楼行吗?”
“行。”可能是觉得下午那番以怨报德的行为太过分,他的口气变得舒缓了。
“能给我rene的电话吗?”我趁火打劫。
“为什么?”
“我想请他吃饭。”
“拿你的手机过来,我输给你。”他知道我记性不好,一秒之内记不住五位以上的号码。
我递给他手机,他存下号码。
我趁机说:“把你的号码也输进去,万一有事找你也方便。”
他把手机还给我:“我的就算了,你不会有事找我的。”
我气结,看着他,翻了半天白眼说不出话来。
他按了一个键,电梯缓缓下落。
我陪着沥川慢慢地走到大门口,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非常宽敞的德国车,沥川替我开门,让我先坐进去,然后他自己坐了进去,将手杖搁到一边。他的全身焕发着清冷的香气。
“我让小薇单独给你订了素菜。”他说,“你又改回吃素了?”
“为世界环境做贡献。”
他轻笑。
“笑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你什么都可能变,唯独吃饭的习惯是肯定不会变的。”
“我变了很多吗?”
他回过头来看我:“不,你什么也没变。我多么希望你能变一点。”
“你呢?你变了吗?”
“你觉得呢?”
“你也什么都没变,除了变得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陷入沉默,会仙楼很快就到了。
除了制图部和行政部的个别职员,cgp几乎人人有车。没有车的几个秘书都跟着江总和张总的车过来了。可能是有鲍鱼吃的缘故,几乎所有的人都通知了家属。一到门口,沥川就被守候在那里的两位老总拦住说话。我在酒楼的内厅看见了艾松和艾玛,赶紧上前打招呼。
“哎,有点后悔,早知道有鲍鱼吃,我晚几个月再改素食也好呀。”我笑着说。
“沥川就是会照顾女人,知道我们翻译组的小姐们都是海鲜狂。如果按他自己的口味,大约吃意粉就可以了。小秋,你跟我们一桌吧!”因为早上沥川给艾玛拾了一次鞋,艾玛今天不遗余力地赞美他。
“当然,我去问问素菜放在哪里。”
“我来问吧,小姐们请坐。跑腿的事儿让男生去干吧。”艾松彬彬有礼地替我们张罗。
翻译组的翻译们,要么带着老公孩子,要么带着男朋友,艾玛带来了一位苏先生,据说谈了有一个月了。艾松吩咐好了服务员,径直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喝了一口茶,看见沥川坐在离我有点远的另一桌上。
上了菜后,服务员给每个人端来的一盅龙井鲍鱼。放到我身边的则是冬瓜炖豆腐。小薇给我点的素菜又香又辣,我有滋有味地吃着,扫眼看这一群海鲜狂,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鲍鱼龙虾,连艾松也不例外。然后,德语组丽莎的先生率先讲起了黄段子:
“话说我留学m国的时候,流行裸奔。七十岁高龄的老妇也想试试。一群老头正在下棋,老妇从他们身边裸跑而过。一老头说:‘真不象话!这么皱的衣服也不烫一下,两个口袋还翻在外面。”
小姐们笑得花枝乱颤,我则心不在焉,意兴阑珊。
艾松默默地观察我,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情绪低落,问我最近想不想去天文台看星星。我说翻译的活儿太多,一时抽不出时间。
杯觥交错中,我看见沥川一直在很斯文地吃饭,好像胃口恢复了。大家都在喝酒,却没人向他劝酒。我的心渐渐放下来,觉得冷落了艾松,便起劲地向他请教科普知识。艾松给讲了一大堆黑子、粒子、量子的故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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