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枪崩了我?你没开玩笑吧。”恪文顿时呆在原地。潮湿温暖的夜风掠过脖子,好似冰块擦过皮肤,竖起一片汗毛。
“你就当是开玩笑吧,无所谓。”卫永真冷笑一声。她总是这样,对于恪文的反问不屑一顾。
“你跟我说实话!”恪文真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此行会面临生命危险。
卫永真盯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无给面前的人一个交待,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于是说道:“越往前走,危险就越大。到最后,保不准部队会不分青红皂白给你一枪,把你撂翻再说。”
“为什么?”恪文越发不懂。
“因为你即将触碰到天鹅岛最大的机密。”
卫永真说完这句话不再解释,转而言道时间紧迫没时间聊天,必须马上出发。她一旦决定了闭嘴,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开两片嘴唇中间的那条缝。恪文只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心中一阵胡思乱想。
天鹅岛最大的机密,那会是什么?她以为,天鹅岛最大的机密就是它所处的地理位置。由于学院特殊的性质,保护女孩们不受外界侵扰是头等重要的任务,守护天鹅岛的秘密更是重中之重。
不过,知道了天鹅岛的地理位置,对于她们的逃跑计划有什么帮助吗?
思绪纷杂,脚下的步子同时也要跟上。卫永真时不时地减速,以配合恪文并不矫健的步伐。山路崎岖,恪文很快便开始脚下发软,连带着肩上的背包也开始变重。她不得不喊了停。
“休息一会儿,我撑不住了。”说完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粗气。
卫永真从领先五六米的地方两步跨上前来,抓住恪文的胳膊,想将她从地上拎起来:“起来,才走了二十分钟,离休息时间还早呢。”
恪文挣脱了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起身:“我需要时间恢复体力。药剂不能让我一夜之间变成像你一样的运动健将。”
“要照你这个速度,我们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卫永真两手叉着腰说。
被小瞧的滋味可不好受。恪文咕噜噜灌下两口水,没好气地说:“给我一段时间调整训练,我保证不会拖你的后腿。”
胸中还挤压了很多委屈的话,恪文都恨不得一股脑倒出。卫永真怎么老是用挑剔的眼光看她,永远发现不了一个人的努力和进步。她是一个刚刚恢复的病人,需要时间来适应高负荷的体力运动。
当然,这些话都只能在心里想想。恪文清楚,说出来卫永真照样不以为然,我行我素。
“很难,你很长时间内都会是个累赘。”卫永真就恪文的上一句话表态。
恪文这下终于忍不住了,水壶咣当一声磕在地上,说:“卫永真,你为什么不能对人有点基本的善意?”
“有善意又怎么样?没有回报的话,你还会继续保持善意吗?”
恪文不打算顺着她的逻辑绕进死胡同,而是发了一回狠,直截了当地指出:“你的日子过得苦,不代表你就有理由对人恶言相向,别人的生活一样有伤痛!”
说出这话,恪文本做好准备要和卫永真大吵一架,可对方无心恋战,迅速回到沉默状态。恪文的最后一句话像是颗冰冻炸弹似地冻结了两人周围的空气。过了好一会儿,恪文恢复了体力,卫永真才开口道:
“休息够了?走吧。”
上一段对话不欢而散,这下两人长时间没有话说。对于恪文,她也不想额外地耗费体力在说话上。她的体力渐渐不支,休息的频率加快。卫永真只是频繁地看时间,来回踱着步警戒周围的情况,而不再出言责怪同伴的体力。
又一次休息时,恪文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问卫永真:
“我们怎么一直往北走?难道不该去东北方向的港口吗?”
卫永真停住脚步,说话的声音里难得透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
恪文指指天上,明亮的北极星挂在空中。小学里她就学到,北极星永远出现在北方,是夜里迷路的人们的指北针。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港口?”
“这还用问嘛,”恪文笑了一声,“你当初躺在垃圾车里,不就是像被运到北部港口坐船离开吗?”
“没错,那是最初的计划。”卫永真又看了一眼时间。恪文已经记不清她看过多少次时间了,“现在计划有变,我们不去港口。”
恪文一听,惊讶得关不上下巴,赶忙追问:“不从港口走了?”
“港口已经走不了了。部队加强了巡逻,连两只老鼠也别想搭顺风船,更别说两个大活人了。”
将她们类比为老鼠可不那么令人舒服,不过恪文也管不了那么多,紧接着问:“不走港口那你天天晚上过来干什么?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从卫永真的语气里明显可以听出她的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到了再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她似乎很在意时间。恪文虽没有戴手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她感觉并没有走太久,返回的时间绰绰有余,不知道卫永真在急什么。
最后一段路需要爬山,真正需要手脚并用的爬山。卫永真替恪文背着包,一路又是拉又是拽,总算把这个困难户拖了上去。到了山顶,恪文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幸好没遇上巡逻的,否则就麻烦了。”卫永真感叹道,同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拉恪文一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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