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直骑在龙马上的少年,低头向管家问:“佩叔,我们什么时候插手?罗家好像什么办法也没有了,那个王文山只剩下哭天抹泪这一招。他要是答应把地卖给石家,我们再插手就是以大欺小了。”
“少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在郭杨庄,王文山也不是简单人物。你不觉得他一直在演戏吗?我们不用急,可以再等等,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他们家真是能力很差,没有担当,我们插手后把田地帮他们夺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有些看不惯石家这些人的嘴脸,觉得他们特别不像话。”
“要是少爷看不惯他们,我们事后用别的手段惩治石家。现在先别插手这件事情,让罗家自己去处理,这也算对他们的一个小考验。”
少年点点头说:“我懂了,佩叔。”
报官肯定没有什么用,王文山又似乎故意激怒护村队和那几位破坏灵田的嫌疑犯,到底是什么打算?这不是罗铮熟悉的王文山的行事风格。
尽管心中不解,罗铮还是上前扶起王文山。
“爹,这些人早晚会有报应的,我们没办法,老天会收了他们,你和娘都先回家。”
这种话最是苍白无力,但罗铮眼下也只能这样说。
“你先带着你娘回家,我要等镇上的刘里胥来,报完案后再回家。”
“还是先回家,里胥就是来也要等到下午了。”
王文山语带哽咽地说:“不了,我想再好好看看咱们家的地,说不定明天就是别人的地了。”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王文山走到了灵田的中央,似漫无目的地东一把西一把在灵田里摸着地上的土块,灵田的土质比普通田地要坚硬得多,王文山不时拿起来一块土,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四周一些心软的村民连眼泪都落下了。
乡下人最爱的是土地,看着土地被被人夺走,不由得不难过。
“有意思,明天我们再来看热闹,肯定比今天好看。少爷,我们走。”
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牵着黑龙马的缰绳,和少年一起离开了。
他临走前,深深看了王文山一眼,王文山似乎意识到了那人的目光,也望了过去,那人友好地冲王文山点点头。
罗铮看着王文山的动作,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楚。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王文山才恋恋不舍地从地里站起来,走到罗秀芝跟前,吩咐罗钊、小芹和罗铮,把罗秀芝先送回家。
他还要等镇里的里胥来这里勘察现场,对毁坏的灵田立案。
罗铮坚持留在这里陪王文山,王文山也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罗铮正坐在灵田里冲关,他发现这里运功的效果比在家里强得多,问了问王文山,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灵田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高得多,能加快修行速度。
小芹送过来饭,三个人一起坐下来吃饭,阿黄也叼了块馒头在一边啃。
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散去了,但也有几个好奇心特别强的村民,吃过饭又围了过来。
直到寅时正点(下午四点),杨家族长才领着刘里胥到了现场。
刘里胥让杨家族长把村子里护村队队长和保长一起叫过来,问了问情况,在报案备忘录上记了起来,罗铮上前看了看,无非是时间、地点、事情的经过和罗家遭受损失的情况,王文山说的别的事情,刘里胥却没有记。
刘里胥叫王文山摁了指印,就要起身离开。
看到刘里胥要走,王文山拦住他问:“刘里胥,我们罗家的事就算报过案了?”
“是啊,算报过案了,这备忘录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刚刚你也摁了手印。”
“你们后续准备怎么处理?”
“有线索就去抓犯罪分子嘛,还能怎么处理?这不是废话。”刘里胥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趟差事他本不愿意来,抹不开杨家族长的脸才不得不跑一趟。
王文山不依不饶道:“我刚才不是已经提供线索了吗?石元义带了一帮地痞流氓,毁了我们家地里快熟的灵麦,按大兆国的律法,这种情况下可以认定为毁坏灵麦,要毁一罚五,罚的也归苦主。这件事石元义自己都承认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人呢?这些线索你也没有记在备忘录上。”
刘里胥心中恼怒,这人我们能去抓吗?又抓得住吗?
一直在吸旱烟袋的杨家族长也皱了皱眉,他也对王文山今天的行为很不理解。报案本身就是扯淡的事,要不是心里觉得有愧,杨家族长才懒得去镇里找刘里胥。
“王文山,你读书是不是读傻了,你那叫猜测,没有证据的瞎猜。至于你说石家少爷自认是元凶,不过是你一人之言,我去问石家少爷,人家肯定不认,你让官府怎么抓人?”
“村里的人都听到了,刘里胥不信可以去问问大家嘛。”
郭姓的护村队队长在一边插嘴道:“刘里胥,石家少爷确实那样说了,不过我觉得不能当真,那只是石家少爷故意气王文山的话。就像两个人吵架,一个人说我日你妈,不能因为一句话,就把人当qiáng_jiān犯抓走吧?”
“旁观者最清楚,王文山,你别胡搅蛮缠,你说的那个根本不算线索。”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纳税人呢?我们交了税,现在出了事,明明有线索你们官府也不管吗?”纳税人是王文山从罗铮那里学来的新名词,这时候竟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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