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三娘顺着胡同走到底,然后右拐来到第三家。
三娘家大门宽阔,朱门铜环,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煞是威风凛凛。
这里的民宅均是修成四合院的样子,里面盖满二三层高的拱檐阁楼。算起来得有十几间房子,住不完的就可以赁出去,收些租金贴补家用。
三娘领着李默进了院子,指着院子右侧角落内的一间房道,“这两日也没见你回来,估计屋里都快发霉了,赶紧开窗透透气吧。”
李默点头称是,目送三娘扭腰回了正屋,这才朝那间房子走去。
还没走到房门口,李默眼神无意间扫到二楼有间窗户被打开,又很快合上了,大半片浅绿色的袖摆被夹在了窗棂那里,随即又抽了进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那片袖摆的颜色,分明跟刚才他跟丢的姑娘穿的衣衫一般无二。
李默蹑手蹑脚上了二楼,无声地走到那扇窗户前,悄悄地听里面的动静。
“林郎,这下可如何是好?”屋内响起道怯生生的女声,隐隐带着低泣。
“不妨事,乔秀,等到傍晚咱们就离开这儿,连夜赶路到临安。到了那里,就没人认得咱们了。”说话的是个男子,正柔声安慰里面的女子。
站在窗外的李默知道自己这下真蒙对了,那个失踪的新娘,可不就是叫乔秀么!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继续站在门外抱臂偷听。
屋内的乔秀接着说:“林郎,幸好那些失踪的女子都被官府给找到了,不然我们就铸成大错了。今日我远远看了下双亲,发现阿娘的头发都花白了。我,我当真是不孝啊!”
林郎安慰道:“乔秀,那田家的儿子是个憨傻卧床的瘫子,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
乔秀轻叹一声,“唉,林郎,这都是命啊。阿娘因为这件事没少挨爹爹的拳头,阿爹说了,女儿生下来就是赔钱货,自然价高者得。”
“唉!都怪我,我是个窝囊废!如果我能拿出那么多聘礼,就能风风光光迎你过门,哪里还需要撒下这个弥天大谎?都怪我无能!”林郎自责不已。
“林郎,你莫要自责了。我原想着咱们到了临安好好做工,早日挣了钱还清田家的聘礼。只是,今日我在街上撞见了位衙差,他跟着我走了好远。我好怕,好怕被他们抓回田家,呜呜呜呜。”
“乔秀,莫要哭了。现在已经成了这个局面,咱们今晚就动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
屋内两人说的情深意切,屋外李默听得津津有味。
难怪找不到那丁家出嫁的女儿呢,原来真的是偷溜私奔了。
瞧着屋里面小两口泣泪连连的样子,貌似真的是情比金坚呢。
只是,这丁家的女儿是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花轿里失踪的?
而且她说险些铸成大错,难不成,她认识那个变成新芽重新修炼的可怜妖怪?
李默正想的入神,楼下正晾衣服的三娘喊了一嗓子,“让你开窗子透气,你怎么跑到阁楼上去啦?”
“哦,上面风景好,我随便站站。”李默应了声。
三娘没趣的继续去晾衣服了,懒得管他什么时候开窗透气,反正熏得也不是她。
屋内的林郎和乔秀没想到窗户外面竟然有人,吓得同时住了声。
好半响,才哆哆嗦地将紧闭的窗棂推开了一条缝,壮着胆往外看去,只见李默正笑得一脸灿烂地冲他们摇手,“嗨!”
丁乔秀过了这么两日提心吊胆的日子,神经早就绷成了一根弦。
此时见到刚才跟着她的李默突然出现,小脸顿时变得惨白,利索的眼皮一掀,昏了过去。
“乔秀,乔秀!”林郎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乔秀,将她给抱到了屋内的软榻上。
李默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咧咧地坐在一张靠椅上,“没事,估计是吓昏了,休息会儿就能醒过来的。”
林郎先是探了下乔秀的鼻息,触手温润微凉;又见她面色红润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仔细的帮乔秀掖了掖被角,再次无限留恋地看了乔秀一眼,深深叹了口气,低着头走到李默面前说道,“差老爷,这些事都是我的主意,跟乔秀没有半点关系。你抓我回衙门吧!”
李默扬了扬眉毛,“抓你回衙门?以什么罪名?”
林郎有些讶然地抬起头,发现李默并不像在开玩笑,“这,散播谣言,诱拐女眷。随便哪一条,也够我吃个几年牢饭的了。”
“莫非牢里伙食很好,你这么上赶着想进去?”李默不紧不慢地说道,“先跟我讲讲,散播谣言这一条从何说起?还有,乔秀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花轿内失踪的?”
林郎仔细地打量了李默一眼,发现眼前这个穿着衙差服的人很是不同。他完全没有往日那些衙差们欺上瞒下的那种趾高气昂。
莫名的,林郎突然就想跟他讲讲,他和乔秀的故事。
“我是个脚夫,没什么大的本事,每日里挣得钱,只勉强够糊口而已。
可就算是脚夫,也想有个热乎乎的家,也想过上温馨的小日子。
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将青梅竹马的乔秀娶回家。
乔秀人美心善,笑起来脸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每次看到她的笑,再累我也觉得值了。
我好不容易攒了五十两银子,备了些果品去乔秀家提亲,却被她阿爹给打了出来。
他说我只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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