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茫茫草原一碧千里,微微起伏于辽阔的远方。
恰当仲夏正午,骄阳似火,阵阵热浪席卷,野草芳香四溢,分外怡人。
草原当中,一条小河若曲皱的丝带般川流而过,而河水却早已被烈日蒸干。
一驾孤零零的马车,沿着干涸的河床缓缓前行,拉车的马周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就像披了一身银丝。
“叮呤,叮呤……”
随着马车前行的节奏,阵阵清脆的银铃响起,片刻间便向四周飘散开来。
银是稀有贵重之物,马颈系银铃,若非王公,便是贵胄。
一车,一马,一银铃,置于茫茫草原,虽然尊贵,却略显寂寥。
眼见前方地势越发起伏,马车缓缓停下,赶车女子轻抚衣袖擦一把额头的汗珠,瞩目望着迷离的远方。
“槿姬,到哪了?”
伴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男子声音,车驾帷幔轻卷,一面容俊朗,容姿焕发少年男子,翩翩走了出来。
少年男子正是现今的周天子周赧王。
现代人姬延偷采金矿之时,发生矿难,重生到了这末代周天子周赧王的身上。如今心心念念生前的那一笔横财,伪造了墨子传人“工师世家”的马车,带着宫中女御槿姬,溜出宫来找寻金子。
“回大王,已至韩国高都地界!”槿姬微微颔首,维诺应承了一声,神色却有些紧张。
“放松些!康庄大道便在我们眼前,寡人从此以后要真正翻身逆袭了。”姬延一边安慰槿姬,一边畅怀吮吸着周边野草的芳香,心情甚是愉悦。
高都是嵩县在这个时代的称谓,嵩县位于洛阳西南方向,正是姬延生前发现那一片鸡窝金的地方。
他心想:两千多年,对于人来讲是一代一代春去秋来,然而对于金子来讲却是一眨眼的工夫,所以那一大堆金子,铁定还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山窝窝里等待着寡人的眷顾哩。
他笑颜逐开,暗自窃喜:这一向王宫过的都是缺衣少食的日子,还欠了洛阳城中富绅们一大笔债,有了这笔金子,寡人再不用筑债台躲债,再不用看掌管洛阳控制王宫衣食的东周国昭文君的眼色。
“大王,是否继续往前赶路?”与姬延的兴奋不同,槿姬却有些犯难,二人所带的干粮和水已经所剩无几,若再往前,怕是只能饿着肚子爬回王畿洛阳了。
姬延倒是不担忧水粮的问题,他担忧的是高都那么大,现在地理风貌又定然两千多年以后完全不同,要找到生前的那个金矿,简直大海捞针。
然而一笔横财就在眼前,如此铩羽而归,却又着实扫了兴致。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姬延有些懊恼之时,远处地平线传来了雨点般密集的马蹄声。
“大王,有人!”槿姬一阵惊呼,心也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
姬延抬头远眺,前方尘土飞扬,黑压压奔来一群骏马,马背上隐约可见到戎装束发,手执劲弩的军士。
待到靠近之时,才发现,所谓的骏马却是一群毛杂皮瘦的老骥,马背上驮着的军士也个个巴拉着脸,使劲儿喘着粗气。
这群人能守好边境?韩王老糊涂了吧。姬延心中感觉好笑。
“何人?胆敢擅闯我大韩国境!”为首的老边吏两鬓染霜,脸若刀刻一般,一边挥汗,一边提气冲姬延二人怒吼了一嗓子。
飒然,几十支让人不寒而栗的弩箭便霍霍地指向了车驾。
姬延立马明白:来人可以小觑,手上的武器却是万万马虎不得。天下强弓劲弩皆出自于韩,那可不是盖的。
“工师世家,野外行走,妄多担待。”依照来时姬延的吩咐,女御槿姬上前沉着应了一声。
工师世家,本是姬姓王族后裔,师承墨子墨翟,以巧工技艺闻名遐迩。家族之人个个技艺高超,深受各国诸侯尊重,于各国行走皆可便宜行事。
姬延伪装工师世家的马车,也是图个方便。毕竟擅闯韩国国境,哪怕是当朝天子,新近得志的韩襄王也不一定会买面子。
老边吏轻蔑地瞟了一眼车轸上“工师世家”的樟木牌子,眼角闪过一丝邪魅:“工师世家?你是何人?”
徒然被陌生男子问及姓名,槿姬倍感受辱,好在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因而忍住心中怒火,缓缓答道:“民女工师槿,讨请军爷指教。”
“指教?嗯!”老边吏顿了顿嗓门,直勾勾地盯着槿姬无双的秀靥,笑道:“久闻工师世家干得都是光膀子的体力活,既然有美人出来行走,这炎炎夏日,不如……”
“哈哈哈哈——”老边吏身后的几十名从未开过荤腥的兵痞子开始联想翩翩,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哄然大笑起来。
“你们……”槿姬背过头,脸上火烧了一般通红。
“工师世家奉韩王诏令,勘察高都之金,尔等胆敢造次?”就在此时,一旁的姬延怒吼了一嗓子。
老边吏和他身后的一群士兵闻言,皆面色沉重,再没了适才调侃的惬意。
韩国申不害变法虽然失败,却将森严的韩王诏令深深烙在了每个韩国百姓的心中。韩国国内,因违令诛族者不胜枚举。
“尊驾!可否出示大王诏令?”老边吏壮着胆子再问了一句,语气虽然平缓了些,身后的士兵却依旧是箭在弦上,并没有要收住的意思。
姬延一阵愕然,他临行前命人伪造了马车、银铃、“工师世家”的樟木牌子,却恰恰忘了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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