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起,打断了宋迟的沉思,“进来。”
云起推开房门,手中拿着的正是个汤婆子,她屈膝对宋迟行了个礼,开口:“殿下知道大人好面子不好意思,便吩咐婢子拿个汤婆子给大人。”
宋迟将汤婆子抱在怀中,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知道好友虽然气自己对他隐瞒病情,但还是挂记着自己的,便懒懒的开口:“他怎么没跟你来,是不是又跑哪生闷气了?”
云起抿唇轻笑:“殿下有没有生气婢子不知道,但是殿下现在在竹园里摆好了棋盘,这婢子还是知道的。”
宋迟起身抚了抚弄皱的衣角,道:“带路。”
竹园在烟云楼最偏僻的角落里,这里却也是烟云楼景致最好的地方,与前面的莺歌燕舞隔着一个湖泊,就闻不见闹人的喧嚣。
穿着臃肿的棉服,怀里抱着汤婆,可这无损宋迟的气度,即然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仍引得来往的婢子抬眼偷看,窃窃私语。
云起见此便笑着打趣:“大人还是一样惹女孩子喜欢。”
“哦?那怎么不见你将一颗芳心放在我身上?”
云起愣了愣,随即笑着接话:“喜欢大人的人太多,婢子自知无法得到大人青眼,只有守得一颗心,免得神伤。”
宋迟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心心念念着他,喜欢他的又岂止寥寥数人。”
“大人,你······”云起自嘲地笑了笑,“也对,除了他,周围的明眼人大概都知道我思慕他,或者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宋迟面上闪过一抹怜悯之色:“你本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只不过幼年因父亲站错队受到牵连沦为奴籍。你在星彦身边多年,求一求他总可以恢复身份,过一世富贵生活,又何必执念如此。”。
云起将一缕飘散的发丝轻轻撸到耳后,轻声道:“大人看过很多书,不知道是否听过阿难的故事?相传阿难尊者是提婆达多的亲弟弟,也是佛陀的堂弟,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有一天,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纵然哪日她从桥上经过,也只是经过,我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与风雨厮守。可是大人,婢子所求,不过如此。”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云起,我们也算一起长大的,你好自为之。”
云起并没有接话,只是开口道:“大人,我们已经耽误很久了,殿下该等急了。”
竹园顾名思义,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竹子。在一片竹林中,龙霂言用手托腮,面前的棋盘上摆着一局残棋,正是上次见面时他们未下完的那局。
略扫了扫棋盘。宋迟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霎时胜负立分。嫌弃石椅太硬,又吩咐云起拿了个坐垫过来,待一切安排妥当才好整以暇的开口:“你下棋还是一如既往地臭啊。”
龙霂言也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隔着湖面望着远处模糊的人影,道:“说说吧,你不远千里亲自过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宋迟道:“想来你父皇称病半月不朝的事,你是知道的。”
龙霂言没有说话,他从不回答废话。如果此刻说话的人不是宋迟而是其他人,他保证这个人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他讨厌蠢笨的人。
“那想来,大皇子代理国政大肆排除异己,安插自己嫡系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龙霂言轻哼一声:“那个蠢货,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也活该被玩死。”
“呵呵,”宋迟轻笑,目光嘲讽的看着龙霂言,道:“龙星彦,你可是忘了,在我之前,被称为西齐第一人的是谁。那个人可就是现在你口中的蠢货。”
西齐大皇子一岁能言,三岁识字,小小年纪便熟读四书五经,一直以来朝中重臣莫不将他当成未来的太子殿下,虽然成年后有些荒于女色,但是不少人还是对其保持很大的希望。
“纵然我这个大哥天资聪颖,不过恐怕现在脑海里都被酒色塞满了吧。他的才干我一向佩服,甚至幼时一向是将他当做目标,可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蠢货,几个皇子谁不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偏偏他巴巴的凑上去。也许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等不及了。”说到这,龙霂言面上浮上一抹冷色。
宋迟道:“陛下已五十多岁,却迟迟不立储君,大皇子年近四十,心里有些急躁也是应该的。这次陛下称病不朝,对大皇子来说是个机会,多年积蓄的力量再加上皇后的里应外合,并不是没有可能。不管成功与否,总有个结果,也好过日日胆战心惊。”
龙霂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是对的,也许易地而处,我也会做跟他一样的事情。明知道那个人就是在戏弄着我们,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在下面争得头破血流,真是可悲啊。”
宋迟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一扫刚才的嬉闹之色,神情冷淡,就像平时他在朝堂上的样子,冷冷开口:“龙星彦,你该知道,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你身后无数跟随着你的人会因为你一时的动摇,而失去所有。”
龙霂言拂袖起身:“这点何须你提醒,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荣,自然会完成我的责任。”
“你知道那就好,”宋迟走到龙霂言身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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