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藏用在历史上有一个非常好的评价:“藏用善蓍龟九宫术,工草隶、大小篆、八分,善琴、弈,思精远,士贵其多能。”
总而言之,在杂学之道上,貌似没有什么他不会的。
崔耕顿时眼前一亮,道:“如此说来,你能根据这大车的印记,找着那贼人的老巢?这简直比……那个强多啦。”
他本来想说,比狗强多啦,又觉得此言不妥,赶紧咽了下去。
卢藏用谦逊道:“也不一定能成功,只是有成功的可能。”
“只要有可能,咱们就试呗。”
崔耕如今是薛兼训面前的红人儿,衙役们争相巴结。没费什么劲,就把那毛老四从大牢里提出来了。
然后,崔耕、卢藏用、杨玄琰、李白、剧士开一起,押着毛老四,出了越州城东城门。
出城十里,毛老四在一个山冈处停了下来,道:“您看看,那大车就是把我放在此地了。”
崔耕仔细观瞧,能见到浅浅的车辙印记,但顺着这印记往前走。功夫不大,又了无踪影了。
卢藏用拿了一个罗盘出来,左右摆弄。
功夫不大,就指着一个方向道:“朝这边走”。果然没走几十步,又有了新的车辙。
崔耕满脸的惊奇之色,道:“听说你会蓍龟九宫术,莫非这就是蓍龟九宫术的一种?这玩意儿真管用?”
卢藏用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么……这玩意儿也不太灵,也就是比瞎蒙略强一些。要想成功的找着车辙印,运气、细心、蓍龟九宫术、推算环境、算计人心……等等,缺一不可。”
剧士开可没心思听这些话,急切地说道:“莫说那么多,反正我们现学也学不会,你就快找吧。”
“明白。”
众人走走停停,几次走到岔路上,直到未时,才又走了十来里路。
卢藏用要继续往前走,毛老四却不干了。
他停下脚步,连连摆手,道:“你……你们莫害我,即便薛青的姐姐死了,我那也是误杀,罪不至死。但再往里面走,我可就死定了。不走,我坚决不往里走了。”
崔耕疑惑道:“什么意思?怎么再往里面走,就死定了?”
卢藏用眉头微皱,道:“你听他瞎说,这里四周空旷之极,能有什么危险?”
“你们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越州的事儿。”毛老四解释道:“这附近就是越州的秘瓷窑,秘瓷窑懂么?里面烧出了的瓷器,是天下最精美的瓷器,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享用。秘瓷窑方圆十里内,都被设为了禁区,但有发现无故闯入者……咔嚓!”
毛老四做了个砍脑袋的姿势。
“有这么利害?”
“可不是吗?咱们可不能自己找死啊。”说完毛老四忍不住缩了缩头,一脸害怕的望着四周,生怕里面有人出来杀了他。
“偷香的时候没见着你害怕,咱们现在不是还在禁区之外吗,你害怕个啥?”剧士开不屑的望着毛老四,轻蔑地说道。
杨玄琰则一脸凝重地道:“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我也感觉这里够危险的,要不……咱们从薛刺史那要一道手令,改日再来?”
“这你就不懂了不是?”毛老四摇头道:“越瓷官窑是归内侍省管的,别看在越州境内,薛刺史却是说了完全不算。你们啊……就死了那条心吧。”
“这样啊……”
崔耕沉吟了半晌,还是不甘心放弃。
他暗暗琢磨,有句话叫夜长梦多,今日放弃了,来日人家魔母教转移了咋办?自己总不能为了找宋,一直在这里耗着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崔耕看向毛老四道:“那秘瓷窑总得有窑工吧?咱们能不能冒充秘瓷窑的窑工呢?”
“冒充不了,这些窑工都是父死子替,互相都认识。”
“难道就没有例外?”
“例外……倒是有一个,但你们学不了。”
崔耕眼前一亮,道:“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你们真学不了,那个人就是打虎英雄姚会……”
然后,毛老四就把姚会的经历,简单介绍了一遍。
崔耕等人听完了,发现还真学不了。
话说一个月之前,越州来了个叫姚会的大个子,一没留神,随身带的钱包被偷了。
破屋更糟连夜雨,这一着急一上火,他还生了一场重病,眼看着就没气儿了。
店里伙计,不能让他死在店里啊,那多晦气,就注备把他抬到乱葬岗上。
半路上,忽然有一只老虎冲了出来,那伙计撒腿就跑,把姚会扔在那了。
老虎就想闻闻,这大个子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啊。
这一闻可坏事儿了。
姚会还没死呢,被老虎的胡须一扎,猛地打了个喷嚏。
老虎被他一吓,往后面一跃,整好掉落了山崖,摔死了。
等伙计找了人来打老虎,却发现这姚会还没死呢。往山崖下面一看,老虎倒是死了。这老虎得算是姚会打死的啊。
越州老虎为患,对打虎开出的赏格非常高,于是乎,人们就抬着老虎和姚会,去衙门领赏。
有了赏钱,就可以给姚会治病了,这家伙又好起来了。因为他的故事太离奇,很多人来看姚会。
赶巧了,本地有个德高望重的老财主,是姚会的远亲。
认了亲之后,托那个老财主的门路,又加上他名声在外,算是个特例,姚会去当秘瓷窑的窑工了。
这咋学啊?
崔耕沉吟权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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