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傍晚时,天色早已变暗,赵瑾言的膝盖忽然疼的厉害,双喜便蹲在一旁给她揉了揉,方觉好多了,又有些嗜睡,便准备睡了。
不料莲姨娘来了,原是送过年的新衣,不过想着也不清楚她的喜好,便来问一问。
赵瑾言一直都知道在母亲离去之后,家里的一些琐事都是由莲姨娘来管的,遇到大事或者是莲姨娘无法决断时才会问过父亲,倒是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后来容姨娘过门后同父亲说过一回,父亲向来对她算是和蔼,就是这事情也没说个“不”字,不过她自己不顶事儿,不过两日便叫唤着再也不要做了。
毕竟一个十三岁的新妇如何同久居后宅的莲姨娘相比?
抛却前些日子两人的争端,今日的莲姨娘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问着她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待到最后才道:“不知小姐明日有空闲吗?”
赵瑾言问:“莲姨娘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同宝玉楼的掌柜的说好了,明日带你同紫琼去挑点首饰。”她硬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过去。
果不其然赵瑾言皱紧了眉头,“姨娘都已经答应了才问我有没有空,不有些多余吗?”
这罪名她不担,“是老爷,我当时也只得了一声吩咐。”莲姨娘如实说道,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赵紫琼缠着赵海栗好些日子了,赵海栗拗不过便答应了,不过顺带上赵瑾言罢了。
她只消一想便能想清楚,当下也没继续追究下去,“五妹也该去吧?”
“这……”莲姨娘有些拿不准主意,老爷没有提到这个五小姐,而且向来府中当这是个透明人的。
“父亲难道不是说让我们姐妹几个去的吗?”赵瑾言知道她有犹豫,便又再添了一把火。
夹在两人中间的莲姨娘心里着实苦,不过只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小姐说的是,老爷最是公正,没道理缺了五小姐,是我记性有些不好了。”赵海栗每日里事情那样多,不会注意这样的小事情,她便应了卖个好也是无碍的。
将话给带到了后的莲姨娘便借口回去了,赵瑾言让双福双喜将方才送来的布匹给放到了小库房里,却是看也没看,便扭头回房休息了。
贰日一早,得了消息的赵荒芜便来到了绮梦居里,不过赵瑾言还没醒来,她便在外面等着。
待到赵瑾言起来推门时,却滚进来一个人,正是方才靠在门后的赵荒芜。
赵瑾言的嘴不觉抽了抽,双福在旁解释道:“五小姐来时便说要在这儿等着您,奴婢怎么劝都没用的。”
赵荒芜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掩住面上的喜意,“二姐,荒芜也可以戴漂漂亮亮的首饰啦。”
赵瑾言却听得辛酸,好歹也一样是父亲的孩子,怎么待遇就这样不一样呢?
莲姨娘昨日的话还在耳旁,这世上当真没赵海栗这般“公正”的父亲了。
她“嗯”了一声,打趣道:“就这样高兴?”
赵荒芜使劲点点头,“二姐,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看你们的穿戴有多羡慕,不过那时我只奢望能吃饱而已。”
她摸摸她的头,她乖巧的说:“谢谢二姐。”
“谢我作什么,这本来就该是你的。”
又想起了昨夜的布,索性她也用不上,便吩咐双喜一会儿送给赵荒芜去,赵荒芜忙说不要,赵瑾言自然没有听她的。
随后姐妹二人就出了府,马车上,赵紫琼已经等了好久,都有些不耐烦了。
刚想出言讽刺,却看到了赵荒芜,眼里有一丝讶意闪过,才阴阳怪调道:“这是哪里来的这样寒酸的人,偏还上了主子们的马车。”
赵荒芜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见对面光彩照人,赵紫琼一般不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好好打扮一番,更觉自己不堪的利害。
赵瑾言随后落座,见赵荒芜愣在那儿,眼角还有泪珠,只得道:“三妹莫不是在说笑话,怎么连五妹也不认得了?况且我觉得五妹这一身虽不若三妹艳丽许多,却难得素净,看着让人眼里舒服。”
赵荒芜努力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坐到了赵瑾言一旁。
赵紫琼冷哼一声,脸扭了过去。
赵瑾言却是有些无奈,她方才说得可是大实话,也不因衣裙装饰的原因,赵紫琼本就生得艳丽些,而赵荒芜则清丽许多,各有特点罢了。
“也就是二姐规矩多些,平白让我等了许久。”
果不其然,这嘴上不饶人的劲儿又上来了,不知自何时起,这四妹习惯叫她二姐了,在以前,不,前世的记忆里,她每每都是直呼她的名字的。
不过到底只是嘴上得意些罢了,赵瑾言并不欲同她争辩这些,没来由的像个小孩儿。
说来也可以理解,她们姐妹三人年龄上只有些许差距,都是永乐十年左右出生的,不过母亲刚怀她的时候,那时冯姨娘还是母亲房里的大丫鬟,模样生得确实出众,又自小同母亲一同在高门大户里长大,气质也是有些像的,便使得父亲一个把持不住,就有了赵紫琼,后冯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母亲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后祖母在上京里拨来了人给父亲,封了安姨娘,也就是又一年,有了赵荒芜,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赵荒芜刚出生,安姨娘就没了,不是难产,就是没了,而父亲对这个女儿,也是任其自生自灭。
女儿家之间本就喜好攀比,赵紫琼自小受尽赵海栗的宠爱,却唯独在身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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