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见他就迎了上来,他忙笑道:“妈,我的排场都让您给弄大了。”
李琬轻责:“还说呢,瞧瞧你这晒得。”每次他和弟弟顾淮宁回来,母亲总是最能唠叨的人,这点全家人都知道。
父亲顾长志抖抖报纸,哼了一声:“都当兵这么些年了,也就一次常规对抗演习,能有什么事?”
他刚说完李琬立马就瞪了他一眼,其实顾老爷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说这辈子真枪实弹的也经历过,可人老了难免就有点胆怯,心里也惦记,不过就是不让人看出来罢了。这下儿子也回来了,老爷子就放下报纸上楼休息去了。
李琬一边跟在老爷子身后一边嘱咐顾淮越:“你那胃肯定对付不了飞机餐,厨房里留着晚饭,让张嫂给你热一下,务必吃晚饭。”
顾淮越笑了笑:“知道了,您快去休息吧。”
二老上楼,总算清净了,余下三人一对视皆是无奈一笑。梁和上楼照看宝宝,把空间留给他们哥俩。
顾淮越喝一口茶,摇了摇头,声音微沙地岔开了话题:“家长会怎么样?”
“你儿子不高兴了。”
“哦?”他笑了笑,“意料之中,不过这回的确是我的不是,早答应他了却又没赶上。”
顾淮宁沉默了几秒说:“二哥,我说一句你不愿意听的。”
顾淮越挑眉看他。
“得给珈铭找个妈妈了。”顾淮宁掂量着这句话的分量,缓慢地说着,“珈铭的妈妈去世了那么久,你自己怎么样我不管,可孩子没了母亲总是不行。”他当了父亲,更明白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的意义。
顾淮越闻言低头一笑,拨弄着茶盖上的提珠,神情有些恍惚。也难为他这个平时不多说话的弟弟费尽心思这样劝他。只是他的想法也全非他们所能懂,埋藏之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挖。
“或者,你等着妈给你安排?”
这倒是新鲜,顾淮越说:“怎么,老太太又想了什么奇招来对付我?”
“下周二是老爷子的生日,妈的意思是园子里安排一个聚会,把能请的人请来聚一聚,听说这回重点邀请了总参的沈一鸣,他的小女儿你没忘吧?”
顾淮越自然是记得:“知道了,我有准备。”
简单地交谈几句之后顾淮越回到了二楼他的房间,儿子顾珈铭已经睡着,整个房间只留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照得室内一片柔和,床上的小人睡熟了,双腿夹着被子,睡相乱七八糟。
他快走几步替儿子整了整被角,却不想这小人悠悠转醒了,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瞬间攫住了眼前这个人,滴溜溜地转,末了轻哼了一声又翻个身继续睡觉,完全不理会他。
顾淮越失笑,和衣躺在他的身边:“顾珈铭,还生爸爸气呢?”
回应他的是瓮声瓮气的一句:“睡着了。”
摆明了不听哄,顾淮越抚额:“那你继续睡吧,首长我明天下午的飞机……”
意料之中,小家伙一翻身,怒目对上他一双诡计得逞的眼。
顾淮越笑笑,把儿子抱到腿上,循循善诱道:“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开家长会?看我下次表现不行吗?”
顾珈铭撅嘴:“下次不让你去了,还让我小叔去。”
“那可不行。”他顶顶儿子的头,安抚道,“要不这几天我抽个时间去见见你的老师,跟她解释一下?”
“那我老师不就知道那天去的不是你了吗?”
“没关系,这事包在爸爸身上。”顾淮越信誓旦旦地保证。小家伙这才不情不愿地原谅了他,钻进他怀里,甜甜地睡了过去。看着小家伙天真的睡颜,顾淮越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了。
刚刚结束一节课,严真拍拍身上的粉笔末向办公室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将缠绵几日的霏霏细雨带来的凉意轻松融化掉了。严真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在上课,鲜少的寂静让她觉得很舒服。忽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严真拿出来一看,这组号码看上去有点眼熟:“喂。”
“你好,我是顾珈铭的家长。”
“你好。”
“严老师最近有时间吗,我想去学校拜访一下。”这道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
严真有些意外:“嗯,周一至周五我都会在的。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沉默几秒才说:“上次开家长会,因为一些原因我未能到场,所以想找个时间与严老师谈谈。”
严真有些诧异:“上次那位,中校军衔的,不是你吗?”
“那是我弟弟。”
原来顾珈铭的父亲还另有其人啊,还真是够复杂的。严真沉默片刻,说:“可以的,今天已是周五,那就下周一吧。时间方便吗?”
顾淮越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顾珈铭小朋友依旧没好脸:“说不定到时候你又有事了。”
“不会,我保证!”他摸着儿子的脑袋,向客厅走去。
母亲李琬见了他免不了要多说一句:“你自己数数,珈铭上学开家长会你去过几次,这次好不容易答应下来最后上去的还是个替补!”
顾淮越笑笑,没搭腔。
细细一想,亏欠儿子的还真不少,所以这次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周一。
严真的课排在早上第一节,不过因为闹钟罢工,她赶到学校时已经快到上课的时间了。
走进办公室时对面的李老师正在补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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