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以一个满腔热情,只知道情情爱爱的青涩小伙子的身份告白,只顾扯着嗓子大声说我爱你,我爱你,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他是以一个权掌天下,有作有为的男人的身份,告诉她:做我的女人,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也会尽我全力,送你站上一切你想站立的最高点。
听到这样的话,说不震动,绝对是假。本来应该非常感动的澹台凰,沉默了片刻,忽然飞快出手,往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扎了一下。
嗤!他环着她的手臂,被她手中的簪子,重重扎上。从她故作顺从地坐在他怀中,实则悄悄伸手拔簪子,他就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扎了他一下。这女人,当真心狠。他微微松开手,让她从自己的怀中逃离。怀中一空,心中也一空。
澹台凰站起身,转头看着他胳膊上的血迹,面上并无丝毫愧意,“太子殿下,本公主是为了告诉你,未经女人允许,永远不要随便抱别人,否则遇见心狠手辣的,会流血。很不巧,我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
他静静看着她,忽然笑道:“爷就是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
澹台凰无语,真心觉得自己跟这人有点沟通无力。她把染着血迹的簪子往地上一扔,冷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另眼相待,是真的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我只能说谢谢你的好意,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拿。这世上让人心动的东西,唯有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才会觉得自豪与满足。而别人帮自己拿到的,只会觉得短暂开心。开心与满足之间,我选自我满足。”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她相信以他的才智,一定能听懂。
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他带笑的慵懒声音,“太子妃只问了,若是你答应,当如何;还没问若是不答应,又当如何呢。”
“难道你想杀人灭口,抚慰自己因为被拒绝而严重受创的心?”澹台凰飞快转头,瞪大双眸看着他。
他失笑,看着她略为防备的样子,凉凉开口,“你若不答应,那爷就只好用强了。从强娶到强上到强爱,一个都不会落下,太子妃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澹台凰无语,“也就是说,你刚刚问我要不要做你的……其实不过是随便问问,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其实对你都没什么影响。”
太子爷沉思,好似是在认真思考她这话对不对,想完之后,缓缓点头,闲闲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但毕竟总要走个求婚的过场,否则多年以后,太子妃忆起如今,会觉得本太子不解风情。”
“我真是脑子有病才跟你废话这么久。”澹台凰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指着他,黑着脸大骂。她恼火奔走,听到身后传来他的轻笑之声,忍住了回头跟他拼命的冲动。
待到砰的一声巨响,她的房门关了,耳根终于清静了。
而她进屋之后,屋顶上的太子爷缓缓撩起袖袍,看着白皙手臂上那个黑孔,源源不断的血从里头涌出,低笑轻喃:“怎么就情不自禁了呢。”
情不自禁地忘了自己的洁癖将她拥入怀中;情不自禁地问了她做自己的女人可好;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从前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说出的甜言蜜语,甚至于到她出手扎向他的手臂,他竟然也没躲;最后,还情不自禁地又气得她跳脚。
夜色之中,东篱跳出来,恭敬地跪下,将药递给他,并问:“爷,她竟敢伤您,要不要属下……”“嗷呜!”小星星也激动地举爪。
“你说呢?”君惊澜微微挑眉,狭长魅眸淡看着他,又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
“属下不敢,属下该死!”东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雪白的药粉撒到白皙的肌肤上,覆盖住伤口,很快地,胳膊上的血便不再流了。他将装着药粉的瓷瓶扬手扔给东篱,狭长魅眸忽然看了一眼澹台凰紧闭的窗口,轻声低笑,“今日扎了爷的胳膊,来日,是不是要扎爷的心呢?”
……
比较神奇的是,澹台凰原本睡不着觉,所以才会跑到屋顶上去看月亮,顺便思亲,但出去被那王八蛋气了一顿之后,居然蒙着被子倒头就睡着了。然后她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跟他们那会儿的对话有密切的关联。
终于,天亮了。床上某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闭着眼睛仰天高呼:“雅蠛蝶!”
“公主,怎么了?怎么了?”成雅在门口听完她的“雅蠛蝶”,赶紧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四下一看,还以为有刺客进来了。
澹台凰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也十分惊恐地四下一看,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噩梦,刹那间险些伤心到泪流满面。醒着的时候受他的折磨,睡着了都不得解脱。这下澹台凰想要逃跑,远离那妖孽的心也更为强烈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她顶着满头的虚汗开口,“没事儿,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先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说着,她就想倒下去。
成雅赶紧拉她,“公主,您别睡了,早就该叫您起床了。是大皇子殿下说让你多睡会儿,奴婢才没有来打扰你,但是再睡就来不及了。”
“有事儿?”说着,澹台凰便感觉门外一阵寒风刮了进来,禁不住颤了一下,被子也抱得更紧了,更加不想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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