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大圈,祝焱对城南新区的现状有了基本了解,道:“城南新区一定要吸取开发区的教训,做好控制性详规。周边三个县都在搞开发区,益杨凭什么胜出?必须要有最完善的设施、最优良的服务,我们视野要放开,不能老是停留在县级水平。沙州最好的楼盘是新月楼,你可以带着我们的企业家去学习,以后落户城南新区的楼盘都要达到新月楼的水平。”
要结束实地调研时,侯卫东接到一个电话,是县委办主任季海洋打过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冷冰冰的:“侯主任,你和祝书记在一起吗?”
侯卫东敏感地意识到了季海洋语气不对,他有意识地与祝焱拉开距离,低声道:“新区杨主任来汇报工作,祝书记嫌新区推进慢了,临时决定到新区来看一看。”
季海洋“哦”了一声,道:“刚才接到沙州纪委办公室电话,明天上午济道林书记要到益杨来,你立刻给祝书记报告此事。”
挂断电话,侯卫东有些纳闷,道:“季常委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不直接给祝书记打电话?”带着疑问,他还是将季海洋的话报告给祝焱。
季海洋是县委常委、委办主任,实际上他是祝焱的大秘书,有事向来都是直接通电话的,今天他不知祝焱去向,又打不通电话,心里就有些冒火。
回办公室路上,侯卫东慢慢回味着季海洋的语气,暗道:“现在祝书记天天带着我,莫非季海洋对这事有意见吗?”他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原因。
季海洋在办公室,心里仍有一丝不舒服。
刚才他正在看文件,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钱治国到了办公室,道:“老季,祝书记哪里去了?我有急事要向他汇报。”季海洋到办公室没有找到人,就给祝焱拨了电话,却没有打通。钱治国当场开起了玩笑,道:“老季,你怎么没有掌握祝书记的动向?”
这句话的含意很是深长,季海洋脸上就挂不住了。在县委办,谁能掌握主要领导行踪,谁就是领导最直接的心腹,季海洋是老机关,对此心知肚明。
虽然侯卫东在电话中表示了是祝焱临时起意,他还是对侯卫东有些不满,等到钱治国走了,他心道:“侯卫东到底年轻,不懂事,祝书记外出,你总得给我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侯卫东出现在季海洋的办公室,进门就报告道:“季常委,我已经将济书记要来益杨的事情向祝书记报告了。”顺便又把考察情况跟季海洋说了。离开时,侯卫东仿佛随意地道:“祝书记手机只有一块电池,他电话多,管不了多久,今天上午就没有电了,看来应该再为祝书记配块手机电池。”
等到侯卫东离开,季海洋看着他的背影,心道:“我是否有些小肚鸡肠了?”
侯卫东回想着今日季海洋与自己打电话的细节,暗道:“我刚当上委办副主任,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很容易得罪人。”
成为委办副主任,相应级别也就有相应的待遇:第一是在县委拥有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在这个青灰色的威严大楼里,有许多老科员混了十年二十年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第二是县委办原有一辆备用车,此时仍是备用车,不过侯卫东可以随时调动。
对于此,侯卫东既有春风得意之感,也有位于风口浪尖的不安。
综合科副科长任小蔚走到了门口,尽管门开着,她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道:“侯主任,季常委请你到他办公室去。”
“好,我马上过去。”侯卫东答应了一声,心里想:“季常委以前都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今天为何总是这样反常,让任小蔚来传话。”他一边走一边想,“季常委是很重要的人物,在他面前一定要低调,该汇报就汇报,该请示就请示,不能因为自己是祝焱的专职秘书,就把尾巴翘上天。”
进了办公室,季海洋对侯卫东道:“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个文件看完。”
见季海洋一如往常,没有特别客气,也没有特别冷淡,侯卫东心中稍定,坐在季海洋对面,顺手拿过一本《半月谈》。
几分钟以后,季海洋把稿子改完,把钢笔插入笔筒,扔了一支烟给侯卫东,道:“卫东,你现在是委办副主任了,肩上压了担子,责任也不同了,虽然不主要负责文字工作,你以后逐步也要写一些大文章,比如全委会的发言材料、党代会的主题汇报,你都要参与其中。”
“我看过你给祝书记写的几篇讲话稿,文字功底不错,逻辑很清晰,就是文采差了一点。祝书记对文章要求很高,既要写得深刻,又要有文采,以后你要在文字方面好好磨炼一番。”
侯卫东暗自琢磨:“看来季海洋很正常,难道是我敏感了?”口中道:“我以后多练习,请季常委多指导。”
季海洋轻轻弹了弹烟灰,修长的手指格外的灵活,道:“明天济道林书记要来,你抓紧时间,把纪委写过来的汇报材料改一改。这篇文章是刘凯写的,他的文章在观点上没有问题,就是套话太多,你大胆在上面砍,祝书记喜欢简练的文风,还要有干货。”
干货是指实在的内容,这是流行于益杨机关的一个通用语。
他又加了一句:“写文章能让人思想成熟,能更快进入工作角色,你还年轻,一定要趁着在委办的时候多写一些文章,好处你以后慢慢能体会到。”
侯卫东把县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刘凯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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