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简直惨无人道。”
“在下所指并非尸身,而是死者身份。”文若蹲下身,指着一片聚成谷堆般的尸体,说道:“殿下您请细看,咱们从城北一路走向王府,这成人尸身上虽染血迹,但其面容皆是完整,可这些青年幼童,却像是先被毁了容貌,再被杀死。”
“这些该千刀的蛮夷,真是qín_shòu不如!”说道此处,唐生早已是泪流满面,恨得牙根直痒。
“殿下还是赶快回到王府,城中百姓手无寸铁,兴许王府之中,或有生还。”
唐生文若不再犹疑,一路跑向西宁王府。到了王府大门,唐生面前除了一片烧了不知几日的大火,什么也不曾剩下,王府大门昨日辉煌残影,就此沦为记忆。
文若不敢确定王府中是否有敌军把守,不敢懈怠,却见唐生失魂落魄地走进府中,文若也只得尾随而入。王府之内,一片狼藉,堂中陈列的各样异宝早已无影无踪,就连门墙上装饰的烫金也被刮得一干二净。唐生看得清楚,地上躺着数百具尸首,皆是父王陷阵营士卒,守府献身,全军覆没;再往深走,后堂躺着百余具尸体,看服饰应属府中下人。唐生绕道大堂,进入正堂,眼前一幕更是惨不忍睹,府上几十名婢女和佣人的尸体平铺在正堂石砖之上,每具尸体皆被毁了容貌,血流成河,漾过脚下石砖罅隙,涓涓流出堂外。
文若站在门外,深叹连连,心想:“若非当时父亲遣散家奴,交趾一旦动乱,长史府可能也会是这般下场。”
唐生慌忙跑进堂中,跪在地上挨个搜索,抱起其中一具女尸,嘶声喊道:“樱桃,樱桃姐?不要死,不要死啊樱桃姐!”
“殿下请节哀。”文若面无表情望着唐生背影,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沉默。
“府中上下,皆视我为亲故,换做是你,又当如何节哀?”
文若面容之中隐隐带着无奈,转念道:“殿下,今日正是樱桃姑娘告之在下消息,在下才能在城中寻得殿下,樱桃姑娘对殿下之忠,对殿下之爱,非同一般,望殿下好生葬之。”
唐生泪流不止,丧声呢喃道:“前几日我们还在观月楼中庆生饮酒,我父王母妃为我加冠赐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文若站在唐生身后半米,见其跪地痛哭,心中亦替他难过,一日之内,兵败城破,丧了双亲,数万士卒被敌军杀害,王府被血洗,城池被屠戮,比起当日交趾长史府之惨,胜过十倍。文弱也不忍再劝,孤身转过头去,任唐生一人独自哭嚎。
突然,文若耳边一颤,只觉身后有窸窣声响,不禁大惊,转身过去,猛然发现,就在唐生身前,一具被烧烂男尸的手臂一直在抖。文若吓得连连哽咽,小心向前走去,只见那尸体烧焦的手臂抖动得更加剧烈。
“殿下小心,尸下有人!”文若话音未落,唐生面前三米开外的烧焦男尸突然飞了过来,唐生仍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时之间没有反映。只听文若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砰’的一声将尸体双手腾开,不料尸体后面窜出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长发怪物,伸出手爪,将文若右半边脸抓开了花。
文若侧过半边脸,呲牙闭眼,暗自叫痛,用手一抹,竟被抓出血肉,一时忘了恐惧,不顾生死,上前一脚,踹在那长发怪物腹部,却不想这一脚下去,那长发怪物只退后了三步,文若却被弹飞半米,摔倒在地上。
“本王在此,先生莫慌!”唐生突然醒过神,上前制止文若,转身厉色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在我王府鬼鬼祟祟做甚?”
天色漆黑下,文若倒在地上,低头瞄了下,看清见那长发怪物模样,压着嗓子说道:“殿下,有影子,是人,不是鬼。”
“既然是人,何必蓬头垢面,藏头露尾!”唐生放下樱桃尸体,见这低矮长发怪有些蛮力,不敢大意,抽出腰中宝剑,缓缓向前警惕逼问道。
哪知长发怪见唐生手中宝剑染血,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匍匐在地,浑身哆嗦。文若与唐生皆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走上前去,掀开那怪物长发,竟是个伸长不足五尺,满脸画魂的孩童,看上去比文若还要小上几岁,只是身上泥血混杂,长发如毛,一时间也辨不清是男是女。
文若目光揣测盯着此人不放,唐生却不加戒心,猜想这孩子定城中逃难之人,心怀怜悯看了几眼,回头劝文若:“先生请息怒,我看这孩子不像歹人,说不定他是城中唯一的幸存者。”
文若哪有唐生这般乐观,眼神自始至终如鹰一般,从未从这孩子身上挪开,冷冷回道:“殿下,这孩子容貌虽浊,但其眉长额宽,眼细鼻高,轮廓异常分明,绝非本土长相,若我所料不错,定是外族遗孤。来者不善,吐蕃六诏联手灭我姚州百姓,暴虐野蛮,若此时不斩草除根,日后恐生余患。”
“万万不可。”唐生伸手制止文若,言辞激烈道:“六诏吐蕃之人的确死有余辜,这孩子年且尚幼,你我若就此杀之,岂不与那些蛮夷牲畜无异?”
“若不斩草除根,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文若听后,稍显嗔怒,好似眼前之人完全忘了前几日父母惨死城破身亡的惨状。文若睁着眼睛,全身紧绷,谨慎后退两步,将樱桃尸身从唐生脚下挪开,以免待会动起手来,有所不便。
“先生莫怪唐生心慈手软,唐生虽是习武之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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