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无奈皱眉,慨叹这唐生的妇人之仁,恶狠狠盯着长发之人,口气生硬道:“殿下既然自有打算,陈智便不多言,只不过此人身份可疑,定要询问个一清二楚。”
唐生点点头,小心靠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王府之中?”
那长发小童张着小嘴,指甲满是泥泞的小手一个劲儿比划着,好似不会说话的样子。文若在旁看着,心中猜忌更甚,这般装聋作哑,定是企图混淆视听的间隙没错。一怒之下,文若上前,双手一把拎起长发小童的残破衣领,怒道:“休想瞒天过海,老实回答,不然我现在杀了你。”
那长发小童呜呼一惊,嗝呛连连,顺不上气,含着眼泪,嘴里憋咽着什么似的,表情十分痛苦。文若见他这般模样,还真是个哑巴叫苦说不出的模样,索性放开手,退后半步,挡在唐生面前,冲唐生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唐生走上前去,勉强挤出笑脸,耐心问道:“我们不会为难于你,你这就自行离去吧。”
这长发小童先是被文若连恐带呵一番,见唐生语调柔和,忍不住哭了出来。
“陈兄,这孩子无家可归,唉,城池失守,皆是我父子之过,害得百姓家破人亡,这般耻辱罪责,难辞其咎。丢了姚州,我还有何颜面面对皇上,面对姚州百姓?”唐生单膝跪在长发小童面前,苦苦摇头,继而问道:“孩子,你还有家人吗?”
那长发小童听后,甩着脏兮兮的辫子,跟着摇了摇头。文若见唐生举棋不定,上前一步问道:“敢问殿下有何打算?”
“父王母妃尸骨未寒,王府化作废墟,就算朝廷大军此时来援,又有何意义?姚州城破,为时晚矣,只恨我狗屁不通,不懂兵法,我李孟德发誓,定为父王母妃报得此仇,一雪国耻,唉!王府丢了边塞重镇,皇上怎会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
“殿下莫急,此时尚未盖棺定论,若是殿下日后想为国效命,无论皇上降罪与否,恐怕殿下都要走一遭长安城了。”
“陈兄所言不错,本王是生是死,自由皇上定夺。”唐生说罢,一扫脸上阴霾,拍着胸脯,双眼如炬,转念问道:“陈兄日后作何打算?可愿与本王一同入京?”
文若身系父亲和姑母之重托,只得退一步答道:“陈某求之不得,只不过。”文若回过头去,倍加猜忌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发小童,说道:“如今殿下虽然脱难,但敌军如狼四顾,万不可掉以轻心,姚州成已破,估计敌军将迁民而入,即日坐城而居,此处不宜久留,请殿下立刻起身,北上京畿。”
听了文若一番打算,唐生甚为满意,拍着文若肩膀说道:“好!就依了陈兄。”说罢,回头走向那战战兢兢的长发小童,又深情望了眼地上死去多日的婢女樱桃,安慰道:“敌军屠城,你幸免于此,定是樱桃在天之灵护佑,既然你已无家可归,干脆日后跟着本王,做本王贴身随从,你可否愿意?”
文若一听,气得脑门直吹凉气,当真对这位皇室堂兄的智计无言以对,说道:“殿下,既然您心意已决,不如将这小童带出姚州,寻个村落,找户人家,寄养一时,等殿下日后官复原职,再行打算。”
“好!好!你可愿意?”唐生放下宝剑,伸出右手,想要掀开那小童错乱的辫子,擦拭面颊。唐生的手刚停在半空中,谁知这长发小童突然双眼一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唐生的手腕,将唐生活生生拉到正堂的石柱侧面。
文若早料到这小童心怀歹意,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唐生被这小童一抓,浑身直冒冷汗,好似魂魄都被拽出了体外,暗自赞叹这小童力气真是不小。唐生虽是心头一惊,但好歹也是习武出身,临危不乱,不甘示弱地舞起宝剑,回身一落,将宝剑恰巧架在这长发小童肩上,死死瞪着不放。长发小童这次见了这沾满鲜血的宝剑,竟然也不慌张,皱着眉直摇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将食指放在破烂的唇边,斜着眼睛巴望这王府正堂外的大门。
唐生尚未明白,文若却看出了这其中端倪,隐约听到王府门外府有脚步声经过,连忙滚下身,拉着二人一起躲在石柱之后。
果然,两名身着黑甲的军士走进王府,文弱看其气势,甚是不凡,定是统领一方之将帅。唐生见这二人走进正堂中,持着宝剑,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却见身边那长发小童仍是摇头不止,好像在说这两人很可怕的样子。
“萨拉达,你为何背着我屠杀这西宁王府。未经我的允许,擅动大军,你该当死罪!”说话的人正是吐蕃将军烛龙莽布支,而他身侧之人,便是他的亲信副将萨拉达。
“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将军。”萨拉达不敢抬头,静静回答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烛龙莽布支拗拗点头,恶狠狠道:“你是背着赞普,暗自效忠,投靠了王子殿下,我所言不错吧?”
“大将军,何出此言,末将不明白。”萨拉达脸色很是难看,似乎被烛龙莽布支戳痛了心中要害。
“赞普陛下之意,是助六诏瓜分唐国南境,分担我东征军的压力。六诏攻下城池,我军已可退兵,可你却下令荼毒王府,将城中幼年全部杀死!这位西宁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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