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在上,保佑我兄弟二人平安。”文若闭上眼睛,反复祷告着,就在思索对策之时,卓雅靠着唐生铠甲,反向用力,一步瞪出三米远,对着四个剽悍蛮子挥斧乱砍。那几个蛮子着实一惊,被卓雅突然发难搞得连连后退,唐生怒吼一声,杀将出去,文若山鼠一般,从灌木中惊草蹿出,在地上滚了几番,落在唐生身后。
众人皆是一愣,唐生紧绷神经,哪有片刻松懈,一把抱住文若,跟着卓雅身后,从人缝之中逃了出去,那十几个蛮子哪肯轻易罢休?一路追赶,将穷途末路的三人追进山脚的山洞之中。唐生本打算拒险而守,哪知这些蛮子在洞外架起木堆,准备放火将他们活活烧死。
三人窝在洞中,不敢探头出去,唐生面颊胀红如煮,与二人双手相印,怒道:“你们干什么来了!”
“兄长,是我连累了你,早知如此,悔不当初。”文若低头气短,双目无神,疲于喘息道。
“唉,好兄弟,是哥哥大意,这几人突袭,将我包围,我不得脱身,是我害了你们。”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想办法!”卓雅一声粗犷,瞪着不大的双眼破口大嚷道。
“能有什么办法?”唐生咬牙,挥拳说道:“裴弟你听好,待会他们点火烧洞,我与卓弟先杀出去,你趁机逃走,我和卓弟身负武艺,将他们冲散,脱身不难,一旦脱身,咱们山上会合。”
“兄长,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兄长有难,弟弟绝不苟活。”文若面如白蜡,吐着凉气,勾着眼睛望着卓雅,久久不放。
“你都不怕,我怕作甚?”卓雅被文若激得奋起,斩钉截铁道。
“好!好!好兄弟,跟我唐生一同,杀出洞去!”唐生义愤填膺,挥舞宝剑,冒着大火浓烟,带卓雅一同杀出了洞口。
唐生与卓雅冲破洞口,怎料洞口附近除了木屑树枝,再无他人,唐生卓雅愣了片刻,刚要回头,为时晚矣,身后不知何时蹿出几个蛮子,趁他们不备,将他们一同擒拿。原来,这十几个蛮子并未聚在洞口,而是躲在洞口侧壁的左右两侧,借着浓烟,混淆视听,偷袭了唐生与卓雅。
文若听得洞外声音,知道二人被擒,已是心惊肉跳,一时束手无策,踉跄走出洞口,见唐生正含泪望着自己,心中不忍背弃二人而去,愣在原地不动。
“快跑啊!”唐生被绑得结结实实,脖上青筋暴起,对文若怒喊道。
这一嗓子冲天呐喊,非但没说动文若,却将那几个蛮子引到文若那边。文若看得清清楚楚,那十几个蛮子各个手持大斧,身负铁肉,就算逃了,也必被活捉抓回。文若见唐生与卓雅眼中泪如星斗,尽是不甘绝望之凄楚,一时间,文若耳边无声,眼前凝固似的,猛然想起当日父亲陈卿嗣在长史府中服毒自戕之景,胸中万分悲怆,双脚一沉,决定不再逃了。
唐生与卓雅被几个蛮子反绑捆住,唐生见文若愣着不动,大惊失色,咬紧牙关,挥肘反抗,却被身后一八尺大汉用斧背重重砸在后脑,鲜血迸出,直接昏死过去。卓雅大惊,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束缚,扑在唐生身上呼叫大哭不止,却不知身后那八尺大汉正举着斧头,顺势就要将这两人砍成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文若脑中一热,不管不顾从怀中随意掏出一物,使出全力扔掷过去,正中那八尺大汉的背后,可这一击虽中,对那浑身铁肉的蛮子却是不痛不痒。那蛮子果然舍了卓雅,像深山巨熊发出凶残吼声,吓得文若浑身颤抖,瘫倒在地,病痛难当,直接昏了过去。那八尺大汉右手握着大斧,左手拾起文若投掷之物,直取文若,低头一看,手中之物竟是个装裱精致的卷轴。那蛮子好奇,展开粗略来看,竟傻眼丢魂似的停滞不动,手中大斧坠在地上,双手颤抖握着画轴,凸着双眼,恨不得将眼珠镶嵌上去。
身边围绕的十几个蛮子见到异样,纷纷聚成一拢,嘴里低声嘀咕起来。卓雅绝望哭丧,抱着唐生抬起头看,见那几个蛮子像分赃不均似的争来吵去,嚷嚷不休,甚至厮打起来,竟完全将自己抛开不管。卓雅心中大喜,四顾寻视文若,见他倒在远处,怀中唐生受了一击,昏厥不醒,卓雅铁心一横,背起唐生,撒腿就跑,窜进灌木丛中,不敢放松,一直跑了小半个时辰,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唐生。
卓雅血泥杂糅的手掌轻轻拍着唐生英俊染血的脸庞,见唐生未死,且恢复些许意识,不禁喜极而泣。卓雅一把摸下泪水,历经大悲大喜,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知疲惫跑了回去,心中苦叹道:“那腐儒为了救我,不惜一死,我却抛下他独自逃了,裴兄,你若死了,我有何脸面面对唐生哥哥?”卓雅越想越怕,越怕心中愧疚越是癫狂,待她跑回树丛,却不见文若与那十几个蛮子的踪影。卓雅发疯似的四处寻觅,急得直哭,地上除了乱草和残存血迹之外,竟找不到任何足迹。
“裴智!裴智!出来,你在哪?裴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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