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个看上去与另外几人格格不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竟已可以如此娴熟地掌控剑内的灵力——那意味着,尽管似乎与“剑仙”该有的风范差得有点远,可这个少年,毕竟已是修为精深的璀阳入室弟子!
“天擎!休要胡闹!”
得意洋洋的少年刚刚唤醒了剑中的灵力,引得周围一片震惊时,沈长松已忽地伸手,将他手中的长剑一把按住。那只手不知带着什么力量,竟让那些奇异的清光在瞬间被遏制般熄灭,重新恢复被布帛包裹的暗淡。
灵力被那只手的力量所制,那名叫姚天擎的少年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不禁愤愤叫起来,又撇着嘴喃喃嘀咕了些不知什么,似乎是些“管的着我么”之类。
沈长松皱眉,无可奈何——这一路下山,他们受了门派中几位长老的秘密托付,有着少有人知的重任在身,本应隐匿行踪低调行事的。然而,那个性情冲动不管不顾的小师弟,早就不知多生了多少事端。
他一贯办事稳妥可靠,极得夙兴掌门信任。然而,这个顽劣的小师弟姚天擎,却是唯一让他头疼不已,无论如何摆不平的。
此时,那赛孟尝手下的江湖客见到几人分神,眉头一皱,忽然身形一闪,便夺门而出,不见踪影——他见势不对,索性尽快避开。
沈长松眼角余光一掠,早已发觉。他身形未动,只是霍然转头向了身后同来的同伴,淡淡吩咐——“追上去。”
“是,师兄。”他身后另一名看起来极为干练的执剑男子躬身,语气恭谨:“该如何处置?”
“用‘失魂’之术。”沈长松微微扬头。
“是。”那男子俯身一礼,不再多言,一道法阵在脚下延展,竟瞬息敛去了踪影。
听到“失魂”这个名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法术?莫非是要取那个江湖客性命么?
“喂,沈师兄,要打架不打,却使这种封人记忆的法术,这算什么!”显然对沈长松口中所谓“失魂”之术并不陌生,姚天擎一个箭步窜到沈长松面前,怒道:“哼,还是掌门人的大弟子呢,不敢堂堂正正打架,只会施术封人记忆!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沈长松并不理会姚天擎气急败坏的指责,面不改色地微微一笑。他做事向来谨慎,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不可大动干戈,引起太多人注意,更不可放任不管。因为那名赛孟尝的门客,一旦将他们的行踪禀报给他的主公,对于此次的任务而言,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很清楚,这次下山,他们几人要完成的,是如何一件关系重大,又必须极为谨慎地完成的任务。
因此,使用这名为“失魂”的法术,将那名赛孟尝手下的江湖客的心神弄得错乱颠倒,对璀阳弟子现身之事不再有所记忆,无疑可说是上策了。
而剩下的局面,该如何处理?
沈长松面带微笑,神色端然地转向了锻坊之内如在梦中的众工匠。那些平日里只知道埋头劳作的工匠哪见过这些情景,一下子里接连发生许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变故与奇事,早已吓得呆了。
“各位不必惊慌。赛孟尝的门客仗势欺人已久,我等璀阳派门人既已遇见,必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护各位周全。请大家安心。”沈长松不疾不徐走上一步,朗朗道,语气平和,笑意使人如沐春风。
“真,真的么!你会帮我们对么?我们,不用怕那个赛孟尝了!剑......剑仙!真的是剑仙!多谢,多谢剑仙啊!”
那些工匠惊喜交集,有些人甚至忙不迭地拜倒在地,仿佛面前真的是救人于水火的仙人。
“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小事一桩,哼,那个赛孟尝算什么?要是我们去,几下子就打发了!”突然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璀阳小弟子姚天擎忍不住有些得意,插着腰嘿嘿而笑。
沈长松却缓步上前,将几人一一扶起,微笑道:
“不必言谢,其实,在下也有一事,想请诸位帮忙。”
众工匠愕然——这位看起来身怀绝技的青年剑仙,居然要他们帮忙?
“在下只是想要打听一个人。请问,几位是否看到过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随身携带一把青色的长剑?那把剑与寻常之物不同,会发出奇异的光亮。”沈长松仍是平静开口,眼底却神色不明。
众人听见,对望了几眼,说不出话来。杜霄却是心里一震,之前在地下的锻坊内,郑老人所讲的那些见闻顿时在他脑海里盘旋。
——白衣青年,会发光的青色长剑!
他张大了口,恨不得立刻站出来,把之前郑老人所说的话向几名璀阳弟子全盘说出!
就在这时,只听得旁边一声闷响——一旁受了伤的年轻铸剑师支持着想要站起,却仿佛是体力不济般再一次摔倒。
“小风!”看到衣上染血,脸色惨白的清瘦年轻人,杜霄惊呼了一声。
此时,众人才想起这个在方才为了救人,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被赛孟尝强征为铸剑师的年轻人,纷纷神色担忧地围拢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他的伤势。
小风脸色惨白,似乎在强自支持,摇了摇头,却没有做声。众人并不知道,此刻让他身体虚弱至此的原因,并不是受伤或失血——而是,伴随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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