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林郡的日子清净又悠然,像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一般。少了那些热闹过后只觉空虚的社交活动,我反而觉得更快活愉悦一些。坐在暖烘烘的屋子内望着窗外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不紧不慢地划着弧线飘落下来,整个人也好像跟着放松了,如果像这样的瞬间可以定格住该有多好,我这样想。
伊蒂丝公主还睡着,来了这里以后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拘束以及皇宫里无数双眼睛的注目,她倒也乐得自由。我们也不需要打发时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就只是彼此念一念喜爱的诗句,有时用不算精湛的画技随意记录一下这样的生活,或是给对方画画肖像,再互相嘲弄一番,即便是最简单的事情也能让我们笑出声来。
雪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汉克就会带着我们去林子里走走,一路上遍布了挺拔高耸的雪松,直直地插入天空,山谷中积聚在上方的团团白雾,让人看不到顶,很难知道这些树木到底延伸到了哪里。
我回过神来,屋内的柴火烧得有些过热了,让人觉得闷闷的。我推开窗户,虽然只是两指见宽的一条缝隙,几片雪花就不动声色地溜了进来,飘到了我的手中,它们又软又轻的,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融化消失在掌心里。雪又下得大了些,看起来像羽毛一般。我忽然想起九色鸟那一身羽毛柔软的触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呢。
“怎么开着窗户?雪下得这么大。”汉克走了过来,急忙掩上了我面前的窗户。
“大概壁炉烧得旺了些,刚才觉得有些头晕,所以想透透气。”
他握起我的手,“你看,手冻得这么凉。我让他们准备一些热茶来。”
“汉克,你现在还会想起九色鸟吗?”
“偶尔会想起,要说起来,它还算我们的丘比特呢!”汉克把头偏向窗外,“不知道它还会不会来见我们,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它。”
我摸了摸藏在腰带内侧的银哨子,对汉克眨了眨眼睛,“也许我有办法。”
我们分别蹬上汉克让人备好的两匹马。
“这样糟糕的天气,你真的要去森林里?”汉克再一次向我确认。
“嗯,我们走吧。”
我们并肩向前慢慢地骑行,风夹着雪刮过来,让人难以睁开眼睛,面前的路其实并不看得太清楚,只觉着满目都是白茫茫的,行路与树丛的边界若隐若现。
走远了一些,确定周围没人会发现我们的踪迹,我这才让汉克停下,将两匹马拴在妥当,给它们加盖了一层毛毯,确保他们不会被冻到。
“你怎么知道九色鸟会在这里出现呢?”汉克将我披风上的帽子拉严实了些。
我朝他莞尔一笑,“你瞧着吧。”
“神神秘秘的。”
我拿出哨子,第一次吹响了它。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呼啸的大雪之外并没有别的动静,于是我又用力吹了一下,将音拖长到我这口气用完。
“你该不会是想用这哨子唤来九色鸟吧!”
“你不信?”
“呃……这哨子声音质不错……真特别,好听……真好听!”汉克有些勉为其难,他的表情略带尴尬,我看着他也觉得实在有点好笑。
忽然,我好像听到蒙蒙的天空之外传来类似翅膀扑闪的声音。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钟,一片熟悉的彩色就穿过厚重的白雾降落到我和汉克的身边。
“九色鸟!”汉克又惊又喜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他有点难以抑制那股激动之情,忍不住冲上前,“你真的来了!这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老朋友?”
九色鸟乖顺地前倾下头蹭了蹭汉克的手,汉克观察了一下它,“看来你已经完全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我把哨子小心地收了起来,心想着,“你真的来了”。
“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这个哨子,我竟然都不知道,你们俩原来还有小秘密瞒着我。”
我得意地看着汉克,“走吧,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九色鸟像是能听懂我们每句话似的,只见它匍下身,我和汉克便跨上它的背脊。
“九色鸟,我们出发吧!”
和上次一样,我们停在了那条巷子的入口。这条小巷看起来还是那么萧瑟和冷清,周围依旧听不到什么动静,也没有任何人交谈的声音传来,甚至是路过的脚步声也无从探寻。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汉克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这里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
“跟我来。”我按照记忆往巷子深处走去,在靠近尽头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前面没有路了。”
在梦境里操练了不下千百遍,我用熟练的手法对着那堵残破的墙壁画下眼睛的轮廓,时间像是回到了几个月之前,那扇古朴的木门再一次得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推门走进去,汉克还有些怔怔地呆立在原地,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九色鸟用翅膀从他身后顶了顶,汉克这才迈开了步子。
汉克回过头,见九色鸟没有跟进来,“九色鸟走了吗?那我们要怎么回去?”
“一会儿它就会回来的。”
汉克点点头。
“你记得几个月之前九色鸟突然将我带走的那天吗?我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其实它就是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我们往里走了几步,酒吧里与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两样,也似乎没有别人来这儿留下的痕迹。
“虽然看起来是一个酒吧,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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