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站在一旁,到底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纪姑娘说的有道理,的确应该回去。以免横生枝节。”
谢江一拱手,便带着身后装备精良的队伍向从容身后的马车走去。
从容也想跟着走,却没想到却被苏杭之死死拉住:“你觉得我现在很可笑对不对?你一定觉得我现在可笑极了对不对!”
从容却不想再刺激苏杭之,毕竟她知道苏杭之的童年经历之后,心中总有一份不忍:“我没有看不起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苏杭之却因为这句话直接垂下了胳膊,这句话多么像对自己的最大讽刺?
已经尽力了,却还输得一败涂地?
文德帝见到刘凤姐和李二狗之前,已经接到了柳醒送来的秘密奏报。
如今这番局面,更让他认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若论权谋手段锋利锐气,柳醒远胜当年的苏德。
可他偏偏有一个致命弱点,这让文德帝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他。
只要把纪从容牢牢掌控在手里,柳醒便永远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他手里的一把杀人利器。
“把这两个人都带下去,好好关照起来。不要有了闪失。”
文德帝与谢江吩咐道。
“是,陛下。”
谢江原本以为今日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那苏大公子到底识趣。
反而省了他许多功夫。
“纪从容呢?”
谢江回答:“纪姑娘怕婕妤娘娘担心,先去了婕妤娘娘那里报个平安。”
文德帝像是自言自语道:“她竟如此懂规矩,知进退?”
谢江到底是个明白人,也知纪婕妤在文德帝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要恭维一句:“纪姑娘是个伶俐人儿。”
伶俐人儿纪姑娘此刻却老老实实接受着婕妤娘娘的狂风暴雨的洗礼。
“你真是愈发的出息了,哪里危险你去。这一次该有多危险。你居然敢跟我这么就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从容的耳朵此刻却是很不好受。
不过脸上却是老老实实地带着笑脸:“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这么久没见,娘娘可有想我了?”
纪安歌看从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大一处来。
这么多年从容便是一贯如此,越是危险苦难的事情,越轻描淡写过去。非得做出没大没小的样子来让人不舍得骂她。
“你如今可是出息了,还会哄骗我了不是。就不知道我得多为你操心。”
安歌在从容的后背上轻拍了一下。
“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呢。不信姐姐摸摸,脸上都没肉了。姐姐这里可有好吃的。我饿死了。”
从容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没有那么轻松。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平静。
安歌让人准备好了席面。拼命往从容碗里夹菜,一个碗上面被堆得老高。
“多吃点,多吃点。这些日子在外面可是吃苦了。不多吃点怎么行。”
从容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拼命吃。好忍住自己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从容,你给陛下的那药极好。陛下服过之后竟然觉得身子爽利了不少。你那里可还有了?陛下有机会还要问你这事儿的。”
安歌如今竟也开始关心起文德帝的身体了。
她知道那个男人并是个魔鬼,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贪恋那魔鬼给他的温暖。
“自然还是有的。”
从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一阵绞痛。
天意竟如此弄人,她居然要一手毁掉安歌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吗?
若是安歌知道她的计划,会不会就此恨上她?
就算安歌不恨她,她又该如何面对安歌?
虽然以文德帝的身体状况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可是从容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从容从安歌宫里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却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那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很努力地挣扎着,为自己也为亲人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如今她却发现,所谓预知未来改变命运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于她如此,于苏杭之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苏杭之不是因为预知未来,又怎么会行事彻底乱了方寸。
可是从容忍不住又想,就算苏杭之行事步步为营,碰上柳醒可有胜算?
所谓预知未来改变命运,更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事情的发展方向出现了些许小小的差别,可是却还是会按照原有的方向发展,结局并没有任何差别。
想到这里从容不禁心里感到一阵刻骨的寒冷。这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柳醒在时,权威赫赫。无人敢动其分毫。可是等他去后,他们的孩子却遭了秧。
那样优秀的长子原本继承了他父亲的天分科举得中状元。却因为那时的皇帝对柳醒的怒气,被诬陷为科举舞弊。沦为天下读书人不齿的对象。
而一向忠厚老实的次子更是在为他兄长奔走时又遭诬陷。
一家子就被负气的皇帝清算,落得个流放抄家的下场。
只因柳醒锐意改革,把朝中的官员都得罪干净。
他在时那些人自然不敢有所动作,他去后那些人却成百倍的疯狂抱负!
她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在流放路上被几个官差奸污,最后居然沦为军妓!
那些人一边享受着柳醒呕心沥血改革带来的成果,一边继续过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奢华生活。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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