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皇寝格外的安静。
每每这时候,楚禹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个火中身影,她没有痛苦,只有满眼的恨意。
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终于是在那场大火中看见了溢满的涛涛恨怨和不甘,那是楚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眼里的变化!
不过是睡下片刻,脑中就已经不断闪现着往时的一幕幕。
“呼!”
楚禹惊得坐直了身。
手按在眉心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忽而觉得殿中有些不对劲,倏然转身看向帐幔外,橘黄的烛火隐隐约约的映着条修长身影。
初时一时楚禹只以为是内侍守夜,正放松的瞬间惊觉不对,眼眸一眯,轻喝:“谁在那。”
帐幔外的修长黑影动了动,然后慢慢的坐到了一张椅子里,楚禹眉宇一蹙。
“给朕出来!”
然而那人却坐在那里不动,诡异不已!
楚禹心里有鬼,不免觉得心神恍恍。
“你是何人?来人!”楚禹提高了声。
“楚禹。”
一道熟悉又不甘的声音从帐幔处传来。
楚禹黑眸大瞪!
深处投射出惊恐。
“太,太子……”
不可能!
是他睡糊涂了!
数年前太子早就被他灭了!还坑了端木樽月使其对皇室下手,而事实证明,端木樽月出手,就是众权臣也没有办法躲过。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楚禹心底里就种下了对端木樽月的恐惧!
是不是哪天她成为了自己的枕边人,随时可以取自己的首级?
这样可怕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浓烈。
“楚禹你联手端木家踏皇室血肉登位,不觉得屁股下的皇位坐着烫人吗?”
确实是曾经太子的声音,很平静却针针入心。
楚禹身躯不禁抖了抖。
“怎么可能,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本宫与端木樽月在地狱里相遇,她告诉了本宫很多本宫不知道的事,你烧死她,她现在恨不得也让你双倍偿偿那烧死的滋味。楚禹,神庙将是你的死地!”
神庙!
楚禹想到了什么,眼眸大睁。
“曾经助你的顾家也将会是取你性命的一把剑!”
声音悠悠远远的从帐幔外传进来。
楚禹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下榻,整个身子都在僵硬。
“楚禹你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咒骂你吧,不如本宫带你下来听听,听听你在父皇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位置……”
“砰!”
楚禹终于能动了,手砸在榻边的瓷瓶上,发出一声轻响。
“噗哧!”
一股冷风猛地穿过帐幔飞射进来,楚禹只觉得浑身一寒。
两眼一闭,又重重的躺了回去。
帐幔外的人挑开了一边,修长如竹的手节骨分明,那张惊世绝美的脸被橘黄的光照射,露出他真正的容颜。
楚啇走到楚禹的榻前,目光冰冷的盯着似乎是吓晕的楚禹。
“你也不过是这点能耐了,楚禹。”
“心魔,终将会将你慢慢的吞噬,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不会让你走得太轻松,”楚啇拿过旁边的瓶子,往地上一摔。
“哗啦!”
一声大响传出殿外!
“砰!”
殿门被冲开!
数人冲了进来,而榻上的楚禹也被吓醒。
满身虚汗的急喘着,看上去像是刚刚做了噩梦惊醒。
“皇上……”
闯进来的人自知犯了错,正瑟瑟发抖。
殿中通火灯明,能清楚的看到楚禹满身的冷汗。
楚禹的神色阴郁。
“滚,通通给朕滚出去。”
“是……”
所有人都惶恐的退出去。
楚禹之后再无睡意,他整个人都在被刚才那个梦中话给占据着。
没有别的思考。
“砰!”桌子被击打一声。
楚禹咬牙切齿,声狠音辣:“不管你是人是鬼,朕都要将你找出来,重新再杀你一遍!”
……
“嗖!”
有人从禁军眼皮底下掠过。
卓尧束带着一批禁军在内宫中巡视,看到那道身影,眸光闪动,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往前巡视。”
“是!”
卓尧束大步朝着暗处的黑廊走进去。
高大的身影很快就隐在黑暗里,这地方不点宫灯,廊道短,位置隐蔽。
那儿无声无息的立着一条身影,修如竹。
卓尧束朝对方一揖。
“王爷。”
负着手站在那里的人没动,薄削如刀的唇微动,“卓统领那天与顾太尉说了什么,本王突然想要听听。”
“顾太尉不过是允了一个诺给在下,”卓尧束并没有隐瞒。
“哦?是怎样的一个诺?”
“去九门提督位,允我禁军统治九门安危,许我权柄。”
“两官合一官,两权并一权,确实是很诱人的承诺。”
楚啇侧过身,美眸中有凉凉的笑意。
被这双眼注视,卓尧束不禁心头一麻,移开了视线。
“顾太尉说,将来的储君会是大皇子。”
而他是背后的操纵者!
“顾太尉野心勃勃,他是想要将楚家江山改姓顾了,”楚啇微微一笑,只是这一笑藏着太多的森森白骨,令人瞥之就寒入骨。
“顾太尉恐怕也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楚啇回头来看着卓尧束,铙有兴味的问:“有件事本宫一直想要问,卓统领为何要站在本王的这边?”
“王爷有勇有谋,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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