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婉豹子似的眼睛渐渐散了凌厉的光,望着眼前温柔的跟娘亲似的人儿,一瞬间,眼睛鼻子都酸溜溜的,委屈地扑到了他怀里。
这一夜塌床掉洞遭水淋的委屈,寻到了个宣泄的地方,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几滴。
许淮闻轻轻拍着她的背,侧头用眼神示意决明和莫秋。那两人立刻会意,退离屋室,去烧备沐浴所需的水。
她蹭着他湿漉漉的肩膀,抹了把眼泪,嘟嘟囔囔道,“东璃澈就是个傻子。”
“对对对,是傻子,我的清婉最聪明,他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清婉跟那床榻都有感情了,就这么没了。”
“没事,淮闻再寻人给你造个一模一样的,一个不够,造十个。”
雪清婉趴在许淮闻怀里,指指床头那边的墙,“幸好,你给清婉画的像还在。”
许淮闻柔柔一笑,抚抚她的头,清婉最惦记的还是那幅画啊。
“是啊,看来真如清婉所料,我们要带着这画搬到我那屋里住了。走,我们先过去等着。”
他将雪清婉从地上抱起来,侧抱着她俯身执起门角后常置的海棠油纸伞,穿过在黑暗中肆意蓬勃的潇潇雨幕。
雪清婉手搭在他颈后,缩在他怀中,赤着的足尖星星点点地水滴落在院内的水窝窝里,阴翳的云雨遮不见了星月,迭起的雨露击无了虫鸟,是空远寂静的黑,唯有他屋室那一豆红光引着方向,还有脸前贴近的呼吸声。
她低低眉,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执伞,冰凉湿润的手覆到他的手背上,他低头望她,在黑夜中两人相视一笑。
推开黑木精雕的折门,再闭上,他始终抱着她。厅内六盏宫灯已亮三盏,够用了。
雪清婉沿着他的肩线,望了眼厅中央浮灯烁映下,那粼粼紫光散射的观赏石,鱼儿躲在浮荷下睡得熟透。穿过撰绘《春江花月夜》的圆屏,来到寝厅,较之清婉屋子的闺阁女儿气韵,黑木白画的榻架栏窗更有清尊贵雅之气,榻案间藏匿着许淮闻留袖的紫蔲香。
他将她放到摇椅上,她身捂绒毯,几滴水顺着葇荑白的足尖浸湿了地面。
许淮闻便忙去取了条干净的毛巾,衣摆垂地,蹲跪在了摇椅跟前。
“足上穴位多,寒气从中而入,易通浸全身,留下遗症。我先擦个大概,待会沐浴时,清婉要好好暖暖脚。”
毛巾落在脚上,一拭一捻一滑一落,痒痒的轻轻的,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
“痒。”
许淮闻也一笑,“那我轻点。”
她抖抖脚,“轻了更痒,你用点力。”
“好,好。”
他聚力于手,将内力沿着毛巾传往她的脚心,雪清婉感觉一股暖融融的气流包裹住了脚,从脚心向上窜,流窜到五脏六腑后晕化开来,到经络末端,本被水淋后满身寒意,一下子散了大半。
“还痒么?”
感受着那股暖融融的气流在体内四处游走贯通,精气神都好了起来,“不痒了,很舒服。”
“我用内力输入进去,先让你的静脉打通来。等会浸浴热水中,会更好吸收。”
低目望向那人,正专注地用毛巾在她足底的一些穴位上擦擦按按。几滴水顺着湿漉漉的额角发梢落在脸上身上,她又些心疼,“你也给自己擦擦。”
他抬眉淡笑,“我有内功驱寒生热护体,无碍。你身子弱,可莫要因今晚一事着凉了,否则,怎么惩处东璃澈都不为过。”
她也笑了笑,心里一暖。许淮闻这般向着她,东璃澈若知道,会不会气愤地跟他绝交?
不过东璃澈也是活该。哪有人建房不钻研地理地势不看地基建在哪的?这就像行庖厨之艺不放盐,行墨画之迹不调色,行商贸之术却没有钱一样,落到最后只会自讨苦吃自食其果。
希望东璃澈祈祷明日她起来后天气晴点心情好点,不然她就给他床底下钻个洞再拿木板盖好让他半夜好好享受一下。
脑子拐着弯儿地去向坏主意,想着想着想的心里舒畅起来。
这时候,许淮闻将她的裤腿往上拢了几寸,露出半截细白如雕的小腿。他指尖不小心触碰到那凉滑的皮肤,许淮闻怔了一下,她也怔了一下。
交织并行的触感自一寸肌肤蔓延到全身,有些像摸了食蚊草般的感觉,只不过那麻麻的酥酥的毒性增生了几倍,毒得两人心里都隐隐发热。
许淮闻凝了凝神,继续用毛巾拭水输力。
毛巾落在腿上痒痒的,那份汩汩的内力热流也抑制不了这种痒痒的感觉了。明明是粗糙的料面,却像柔软的布绸子捎过一样,捎得她心头荡出了一圈圈涟漪。
那激涟而出的人儿正低着头垂着目,身后榻畔青黄的琉璃盏的光晕,在他长睫下影出了两圈半圆的弧度,搭在那张不时滴落一丝水迹的脸上,原本出尘高雅的眉目,在这时添了清媚诱人,像一朵池水藻荇间独然开放的红莲花,每一瓣都绽着灼灼夺目的芳华,每一蕊都带着缠绵又清透的幽香。
再加上足腿间软柔微热的触感,经历危难后的安详静和,雪清婉只觉脑中思绪翩浮,眼前心猿意马。
“在看什么?”
似是情愫在空气里衔接出了共鸣,许淮闻察觉到了那一汪泛热的目光,缓缓停下手来。头刚仰了半寸,忽觉一只有些湿凉的指挑起了下巴,将余下那半寸也挑了上来。那一汪目光倏然而近,如一阵见月而汐的潮水般,翻卷袭来。
他只感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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