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是一位步履缓慢的妇人。二人一眼就认出了她。好像要比迟一些缓步迎上去的黄搏还要熟悉一般。那妇人就是上次遇到的“半疯女人”。不知道为何,认清后,她们心上的傲气当即收敛了起来,脸上好似还显现出了些许羞愧一般,看上去像是偷了那妇人的钱两而被抓了个现行。
“他们……能是什么关系,母子?”“看上去,大概是。”安玫回答着伊雪好似自言自语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发现了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你有没有觉得,那女人,功力极不稳定。”伊雪惊愕的眼神密不透风地扫向了安玫的一整张脸,好像是彻底醒悟了什么一般。安玫良久没听到伊雪回话,下意识地扭过脸来看了一眼,当即被伊雪那双瞪大的眼睛吓了一跳,在下一瞬间便意识到是因为无意间暴露出了自己的识鉴功底,但还是赶忙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她的你都能感应出来,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也隐藏了很多故事。”“别瞎闹,跟你说正经的!”
妇人迈出门槛儿,眼神死死地盯了一眼低头迎上来的黄搏,驻足良久,最后还是没有说一个字,便就自顾自地缓慢走下台阶,看上去像是对一个仇敌无视般地撇下。这让两个女孩差点又要去怀疑自己再次笃定的猜想,以为黄搏仅仅是来索要钱财什么的。事实上,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她们的确不敢肯定,那就是黄搏的母亲。有些时候,就连黄搏自己都不敢肯定。此刻,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没有搭理自己,因为他就是母亲眼里的讨命鬼。黄搏一旦出现,就是她愤恨情绪最易迸发的时刻。他还知道,她始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就在与母亲对视了一眼之际,她就已评定出了他的功底。如果大有长进,她是不会这般不屑地走开。
在这一点上,黄搏自小就有这样的经历。他不明白,既然自小天赋已定,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还要不停地对自己抱有期许。每经判定之后,便会有一通因失望而有的谩骂宣泄在他身上,十几年如一日。如今违背着她的意愿,去了训武院受训,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忤逆母亲对自己的盖棺定论,只想着能够通过努力,改变自己平庸的资质。
看起来还是没有长进的。那他对于第一次自作主张的提心吊胆,就显得特别有必要以及特别可笑了。而对于母亲,连笑都是他很难奢求来的东西,冷嘲热讽,责骂抽打,似乎一直是他的家常便饭。
看着黄搏远远地跟着那女人走远,两个女孩已开始有了了无生趣的感觉。原来,就是一对母子的相见。惟一可以去惊讶的是,那女人竟是黄搏的母亲,看上去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可是,她们的偷窥,对无意间察觉到却装作视而不见的黄搏来说,却是简单不了的事。因为只那一眼,就让他焦虑了一整个寒冬。
他能想象出几乎所有她们猜想过的内容,无论哪一种,都是他不想让她们停留在脑海里的念头,尤其是不想让自己同那些沉溺赌事之人划清界限所作出的努力,因在富贵天大门前驻足而付诸东流。越想就越加懊悔自己不该那般不小心,让她们“捉拿”到了自己。
其实,在看到她们的那一瞬间,他很想上前打招呼,毕竟这样的相遇是难得的,至少是可以将自己解释清楚的。他第一个念头不会是自己被尾随,而是情愿去猜想她们也是对富贵天充满着好奇,慕名而来。更甚者,他会去假设她们也是来消遣的,只是看到自己这个熟人在大门外,不宜进门而在外等候也多是说得通的。而这也是他最终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另一原因,他不想做那个发觉别人“秘密”继而伤其脸面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两个美丽动人的女孩。
不过,他最终还是后悔自己没有留下来看清她们的去向,并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进了富贵天。而他,却还要回去经受新一轮“冷眼恶语”的招待,这无疑是双重折磨。
“不进去看看?”两人站在了那扇大门前,伊雪脸上尽是想要挣脱乏味的神情。“说的就像你有暗语似的。”安玫持续盯着那大门,没好气地回道。“我现在倒觉得真有让里边的箭弩射个透心凉的冲动。”“这话听起来像是胸有成竹。”“我压根儿就不信它能当场把我射死,那这门口处岂不早就血污满地了。”伊雪果然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说道。“那你想怎样?”“这样。”不等安玫去领会这两个字,伊雪早已飞跃到了半空。
安玫哪敢多犹豫,生怕她跃进院子里会被万箭穿心,于是赶忙跟了上去。不等落地,手上早已握定了六柄尖刺镖。不成想,脚尖刚要点地,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哭笑不得起来:伊雪手上一柄软剑,正舞得密不透风。身后却站着古寒,一脸木然地看着他魂牵梦绕的女孩,背对着自己刷刷地舞剑。
正待伊雪回身,古寒将嘴里嚼的零碎咽下,轻轻地喊道:“伊雪。”伊雪早已察觉对面的万箭弩没有任何响动,正欲试着收手,没成想却被这一声叫停了手。“你在这干嘛?”伊雪将惊愕压制在转身的那一刻,好不严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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