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倒的警察在喊人,说明还有另一个警察。石秋阳来不及夺取被打倒警察的配枪,来到病床边,举起铁锤,狞笑道:“陈雷,去死!”
陈雷在床上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铁锤高高举起。
房间内传来“啪”的一声脆响,老戴站在卫生间门口,对准石秋阳开了一枪。石秋阳听到枪声,没有砸下铁锤,转身就跑,丝毫没有犹豫。
老戴双手握枪,对准行凶者又开了一枪。他追到门口,看见一个白大褂男子跑向梯子。老戴虽然是刑警,可是当兵时主要工作是机修,除了在新兵连开过枪,整个部队生涯几乎没有再开过枪。到了公安局之后,训练不足,他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老戴举枪对准凶手背影,不敢再开枪。白大褂男子消失在楼梯口处。老戴开枪少,办案经验却挺丰富,追了几步,又退回来,提枪守在门口,向支队报告。
支队长宫建民赶到医院,脸青面黑地问道:“李大嘴怎么样?”
老戴沮丧地道:“还在抢救,没有脱离危险。”
宫建民道:“事发时,你在做什么?”
老戴脸色苍白,道:“我跑肚子,正在卫生间。听到外面响声不对,冲出来时,李大嘴已经被打倒了。我开了两枪。凶手一直在运动,没有打中。”
“你回去把整个经过写出来,要接受调查。”
宫建民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狠狠用拳砸在墙上。这个凶手太嚣张,居然闯进医院,重伤一名警察,这是对江州刑警的公然挑衅。他咬牙切齿地来到手术室外,等待手术结束。
坐在室外的还有李大嘴母亲。李大嘴的女儿要去课外补习,每节课四百多,挺贵,若是自己原因不上课,学校不会退钱。因此,胡秀虽然担心老公,可是听到“被人砸了一下”,犹豫一下,还是先带女儿补课。浪费一节课,实在可惜。李大嘴做刑警多年,受伤也算常事。家里人得知其受伤,担心归担心,也没有全家都守在手术室门口。
噩耗突发,一个头发全白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神情疲惫,表情悲痛。
“经抢救无效,李超同志因公牺牲。”
消息传来,江州市公安局全局震动。
啪!局长关鹏重重地拍了桌子,道:“我不管石秋阳是不是疯了,必须在他对下一个目标动手前将人抓住。抓不到人,我这个局长不当了,主动辞职!”
做到局长的人都不太愿意说这种狠话,关鹏得知李超牺牲的消息后,悲痛难忍,战友的情感超越了作为局长的谨慎。
侯大利得知噩耗,整个人完全呆住。他下楼开车,一路狂奔,来到医院。二中队刑警、重案大队刑警都聚集到手术室前。众多汉子经历过血与火,能够控制情绪,没有失态,只是面带悲怆,目中含泪。
胡秀和李大嘴母亲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李大嘴女儿年龄还小,尚不能完全明白少年丧父对她意味着什么,表情呆滞地坐在长椅上。
从医院回来,侯大利心情极度灰暗。他经历过杨帆之死,明白生和死就是阴阳两隔,阴阳两隔就是再也无法见面,从此李大嘴就到了另一个或许很冷的世界,再也无法照顾家人,与这个世界从此没有关系。
他对生和死了解得越是透彻,师父牺牲之痛便越是锥心刺骨。
参加追悼会时,侯大利穿上警服。与烈士告别之时,他耳中总有师父啰啰唆唆的声音,禁不住泪流满面。
刑警牺牲,全省公安系统震动,市局新成立的技侦支队对石秋阳亲戚、同事和朋友进行全面监控。但石秋阳如石沉大海,完全消失在公安的视线之内。
石秋阳已经暴露在警方视线内,仍然冒险进入医院袭击陈雷,说明此时的石秋阳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市刑警支队判断:以石秋阳目前的精神状态和执拗性格,肯定还要行凶,行凶对象极有可能就是相片中唯一没有受到攻击的吴莉莉。
吴莉莉在省城阳州一所大学工作,丈夫也是本校老师。在蒋昌盛案、王涛案和赵冰如案相继发生时,吴莉莉一直在部队当兵,目前刚刚转业来到山南师范大学工作。江州刑警陈阳找到吴莉莉,将那张相片摆在其面前,讲述了石秋阳作案经过。吴莉莉完全处于懵懂状态,理了半天头绪,才明白自己被列入了连环杀人凶手的黑名单。对吴莉莉来说,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吴莉莉苦笑道:“当年那事我印象挺深,是第一次见到杀人。不对,是我这一辈子唯一见到过现场杀人。我当时在江州一中读高三,恰好放学路过,遇到这事肯定要发蒙。大家反应过来以后一拥而上,将杀人凶手抓住了,后来那个杀人犯被枪毙了。石秋阳迁怒于人,这么多年了还想杀我这个路人,脑袋有病吧?”
陈阳道:“我估计石秋阳确实脑袋有病了。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攻击性很强,而且身体好,枪法准,还是投弹高手。”
吴莉莉丈夫紧张起来,道:“我们怎么办?不可能时时刻刻防着。”
陈阳道:“石秋阳就是定时炸弹,只有抓住他,才能消除潜在的危险。”
吴莉莉当过多年军官,挺镇静。她丈夫一直在大学工作,从来没有受到过生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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